隔了片刻,他松開我,慢慢告訴我這幾天發(fā)生的事。
其實這件事早已籌謀許久,軒家上下都知道,只除了他。待到他得到消息,也就是決賽后的那天,一切都塵埃落定,變成他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對方是個美國華僑,正是之前我在軒家元旦宴會上看到的那位中年男子。他是西雅圖的金融大亨,也是軒家欲拉攏的對象。
他數(shù)年前喪偶,有兩個孩子,多年來一直沒有找到合心意的女子。直到遇見軒瑞鑫,她的氣質(zhì)和容貌以及談吐都讓他心折,花了許久功夫終于求婚成功。
如今已定下婚期,不日就要跟隨對方返回西雅圖定居。
聽完他的敘述,我明白過來。對自小不知道親生父親是誰的流沉而言,母親是她唯一的親人。軒家那些人徒有血緣關(guān)系,卻連個朋友都不如。
唯一的親人即將離自己遠(yuǎn)去,而且還是被家人作為生意的工具,這種感覺的確不好受。
“不一定是為了生意,也許她真的喜歡他。你媽媽個性雖不張揚(yáng),但也不會傻到為了軒家去嫁人。那個男人我在宴會也見過,衣冠楚楚,氣宇軒昂,很不錯。”
投向遠(yuǎn)方的視線慢慢聚攏在我身上,近距離的身高差距形成了俯視。他修長濃密的漂亮睫毛在暈黃路燈下形成陰影,幾乎覆蓋了整個眼窩。暖春的空氣里,除了花朵的清甜還彌漫著淡淡松香味。
纖長的指尖落在我臉側(cè),弦音般動人的嗓音毫無預(yù)兆地響起:“上官初,和我在一起吧?!?/p>
我怔住。
“這幾天我心情一直不好,可一見到你那些低落的情緒就少了很多。我好像,比我自己想象的更加喜歡你一點……所以,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雖然早就有預(yù)料,但這樣直白的話還是讓我意外。心跳在加快,面前的人其實我并不討厭。如果不是先有那么一個人,深深進(jìn)駐我心里,也許就這樣和他在一起也不錯。
可是——他說,小初,你不可以喜歡軒流沉。
單澤修說,在我上到那個位置之前,誰都不可以喜歡。
我低下頭去,避開了他的目光,然后聽見自己說:“流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