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惠茹動情了:玉剛,因為別人罵我你已經(jīng)打過四回架了,每回我都記著。段玉剛裝作沒有聽懂,端起臉盆要出門。這時丁惠茹突然沖動地從后邊抱住段玉剛,段玉剛笑得渾身亂顫,手里的臉盆險些脫手:別鬧,我有癢癢肉。丁惠茹火辣辣的臉貼在段玉剛的脊背上,聲音開始戰(zhàn)抖:娶了我吧,我會好好守你一輩子…我不是爛女人,三年前我什么都不懂…我以后一心一意地愛你……
段玉剛感到事情不妙,理智告訴他,他不能讓事情再發(fā)展下去。段玉剛冷靜地把臉盆放到盆架上,果斷地掰開丁惠茹的手。丁惠茹的眼里涌了出來。段玉剛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順手從鐵絲上扯下一件衣服穿上,又把門打開一道縫。丁惠茹走過去把門關(guān)嚴(yán)實,然后倚靠在門上。
我今晚留在這兒,我跟家里說了,晚上加個夜班。
我、我一直覺得咱們是哥們兒關(guān)系。
不,不是哥們兒,我是女人。
這么說吧,我還從來沒想過結(jié)婚的事呢。
那你愛不愛我?丁慧茹用火一樣的眼神盯著段玉剛。段玉剛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完全可以毫不猶豫地回答她,但又怕太傷害她,這個女人受傷太重了,他不忍心在她傷口上再撒上一把鹽。他掏出煙卷點燃,想緩解一下。丁惠茹悲傷地哭訴:你就是嫌我底兒潮,我是個人見人罵的小寡婦,我要是你的對象會讓你在朋友堆兒里抬不起頭,是為了這個吧?段玉剛吐出一口煙:兒要有這些想法,還有,以后別自己罵自己,別人罵你我平了他,你自己還這樣說。丁惠茹賭氣地:那你以后就不要再管我的事。段玉剛很惱火:你要是從四車間調(diào)走,兒要管你的事。
丁惠茹大哭:我恨死你了!
段玉剛無奈地看著她,任由她哭著……
這時突然響起“哐哐哐”的砸門聲,丁惠茹倚著門紋絲不動。段玉剛感到今天是他有生以來最很倒霉的一天。段玉剛暗自苦笑:別鬧了,快開門。
我不開!
你這不是給我添亂嘛。
丁惠茹直視段玉剛:你說,你到底喜歡不喜歡我?段玉剛沉默著……門外傳來嚴(yán)昌泰吼聲:玉剛,別跟我裝聾作啞,再不開門給你卸了!一聽是嚴(yán)昌泰的聲音,丁惠茹也有些慌亂,她趕緊讓開。段玉剛狠狠地看了一眼丁慧茹:你真能添亂!隨即打開門。嚴(yán)昌泰和齊科長怒氣沖沖進屋,看到丁惠茹也在這里,他們的臉上立即布滿狐疑之色。
齊科長劈頭便問:怎么這么半天不開門?段玉剛陰沉著臉:不敢開,怕是壞人來搶劫。齊科長哼了一聲:你不把壞人搶了就算不錯了。嚴(yán)昌泰嚴(yán)厲地問:小丁,大晚上的你跑這兒來干什么?丁惠茹低著頭心虛地:沒什么,找玉剛有點事。
嚴(yán)昌泰厭惡地擺擺手:你那點事兒就沒個消停的時候,走吧走吧。丁惠茹眼含著淚,幽幽離開。段玉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覺得師傅有些過分,但又不敢說。
嚴(yán)昌泰橫了一眼段玉剛:老齊,說正事吧。齊科長拉過椅子坐下:段玉剛,當(dāng)著你師傅的面你接著跳樓跑。段玉剛嬉笑著:不跑了,累了。嚴(yán)昌泰訓(xùn)斥道:莫怪晃悠說你,放個屁的事,偏得崩出一褲子屎才高興,走,去給滿曉星道歉。
我去完了。段玉剛給師傅也搬了把椅子,如實回答。還編瞎話。齊科長不信。段玉剛急了:干嘛呀這是,西瓜皮擦屁股——越擦越膩乎呢。
嚴(yán)昌泰一把揪住段玉剛的脖領(lǐng)子:我也不再護著你了,走、走!去道歉!
段玉剛委屈極了:我真的去過了……
嚴(yán)昌泰聲嘶力竭地喊:你走不走!段玉剛突然發(fā)現(xiàn)師傅渾身顫抖,臉色蒼白,一副痛苦的表情。師傅,您怎么了?嚴(yán)昌泰雙眼一閉往后倒下,段玉剛一把抱住他。拼命地叫喊:師傅、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