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去年夜大畢業(yè),企管專業(yè)。
基層干部確實是最有發(fā)言權(quán)的。這個問題廠里還在研究,四車間不論去留,我希望你都要協(xié)助嚴主任把工作搞好,當(dāng)好副手也是門學(xué)問,噢,岔開話頭了,皮軍的事情我來處理。相對與生產(chǎn)而言,那都是小事。
那我就謝謝您了。
侯廠長點頭。
監(jiān)獄探監(jiān)的日子,家屬們和服刑人員各自坐在桌子前交談,段玉剛和鄭伯濤坐在靠墻的桌邊,三十歲的鄭伯濤是個棱角分明的男人,段玉剛在他面前極為恭敬。
看你這張臉,耍胳膊根子沒有用,在這里邊我見的多了,在外邊個個充鷹,進來以后都是鳥屁。
真是喝高了摔的。
你這會兒說什么都行,等我出去再治你,師傅的病抓緊給他治,真出了意外,我不會饒過你和老二的。
師兄,車間今天就要開工生產(chǎn)了。這幾天我和晃悠把原料都檢查了一遍。說著他從兜里掏出一個裝著白色原料的小瓶。
你看看這個,新上的料,我怎么覺得不太對勁呢?段玉剛把一個小瓶交給他,鄭伯濤擰開蓋,聞了聞:是有點稀了。廠里怎么進了這么一批貨。也沒事。這種料反應(yīng)會慢一點,多加10%的酸,但時間不能太長,否則會糨鍋。
段玉剛滿臉愁苦地望著鄭伯濤:誰知道,反正現(xiàn)在在廠里,三鹽就是后娘養(yǎng)的,誰都不待見。師兄,你要是出來就好了。我和晃悠就有主心骨了。
鄭伯濤沉默片刻:這些問題,老二應(yīng)該都能解決。
他?在爆炸的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我沒法信他。
鄭伯濤很沉重:玉剛,別在這件事上死犟了。爆炸就是我的錯,法院都已經(jīng)結(jié)案了。
我不這么想,那天不是他當(dāng)班嗎?為什么你一去就出事呢?這里面肯定有事。當(dāng)著車間的人,我絕對敬著他,可我對他是敬而遠之,我也就是跟你說這話,跟師傅我都不提,他這人眼珠子長在腦袋頂上了。
倆人都沉默了。
后來鄭波濤又轉(zhuǎn)彎抹角問道丁慧茹,段玉剛知道他深愛著丁慧茹,但他無法把事情告訴鄭波濤。只是推說她太忙,下一次會帶她來。
鄭伯濤自嘲笑笑。
段玉剛垂下了頭。
我不知道現(xiàn)在外邊變成什么樣了,可有一條不能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必須孝敬師傅。鄭伯濤面色十分剛硬。我毀了,師傅的心已經(jīng)碎成八瓣,你得給師傅長臉!
段玉剛趕緊匯報:我這倆月猛給師傅長臉,七月我們班月產(chǎn)四十五噸,八月是四十七噸。
夠種,破了我的紀錄了!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唄。師兄,等你回去,咱倆比比。
倆人都開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