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如同漂亮的黑色雨衣,雨水一落其上就滑落在地。胡莫博士觀察一對正在做愛的甲蟲 夫婦 ,他找了一只未交配的小雄甲蟲去干擾它們,正在興頭上的雄甲蟲勃然大怒,向來犯者展開了猛然的進(jìn)攻。我們可以清晰地聽見雙方的骨頭和頜骨被咬得嘎巴作響。
中午11點30分時雨變小了,我給門托和我各點了一支香煙,但還未等我們抽完煙,雨又變大了,香煙也被雨澆滅了,我的 浴盆 中又灌滿了水。站在一個緩坡的頂部,我可以看到巴格哈諾爾像一塊玻璃隔板似的在西南方閃閃發(fā)亮,巴格哈諾爾的意思是 小湖 。而在西北方則是達(dá)吉恩 蘇莫寺。接著,旅隊向下進(jìn)入一處低地,里面牧草豐美,春意正濃,一群馬正在吃草。行至平坦處,水潭滿眼閃閃發(fā)光,感覺好像進(jìn)入了一片沼澤地,駱駝腳滑,站立不穩(wěn),騎在上面的人費好大勁才能保持平衡。門托的駱駝看到一具橫在路上的駱駝骨架子慌忙閃躲,看來曾有 沙漠之舟 在此 擱淺 。
在路的右方可以看到蒙古人的畜群和蒙古包。我們多次驚飛野鴨,但沒有看到別的獵物。
中午12點30分時大雨傾盆而下,任何躲避的努力都是徒勞,我渾身已濕得不能再濕了。至于我的筆記本,后來我費了好大勁才把粘在一起的各頁分開,一些記錄和直線已無法辨識。
終于抵達(dá)10號營地的大門,拉爾森、穆倫溫格、里艾伯潤茲的帳篷出現(xiàn)在眼前。旅隊領(lǐng)導(dǎo)拉爾森穿著藍(lán)色長外套,儀態(tài)威嚴(yán),像一位19世紀(jì)中葉的治安監(jiān)察官似的看著我,他面帶笑容地調(diào)侃我是不是被雨淋透了,我說: 噢,不,沒有那么厲害,但是看看 山茶花夫人 跪下來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舉起雙腿,水就如瀑布般從駱駝的脖子上流了下去。拉爾森笑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但他還是和門托把我的東西搬到自己的帳篷中,而我則從頭到腳換了一身新行頭,然后是喝茶和吃早飯。外面雨還在繼續(xù)下著,打得帳篷各處啪啪作響,只是比以前翻江倒海似的陣勢稍微小了一點。
旅隊的所有家什都濕透了,需要一天時間曬干它們。而且,7月31日又是個星期天,太陽暖暖地照著,風(fēng)也不小,在帳篷和帳篷之間扯著繩子,上面掛著褲子、襯衣、內(nèi)衣以及床上用品。
拉爾森在星期六已經(jīng)告訴我說在距營地大約一公里的山腳下有幾個墳?zāi)?,黃文弼和徐教授很感興趣,當(dāng)即帶著胡莫和幾個德國人就去了。晚上我正躺著讀書時徐教授進(jìn)來了,他問我是否同意讓黃文弼留在這兒開挖一個墳?zāi)?。我?dāng)然同意,他能找到點什么的話我當(dāng)然高興了。然而,干這件事需要幾天時間 起碼3天。他會在這兒待那么久嗎?是的,他當(dāng)然會。他只要循著我們的足跡,就很可能與齊莫曼、瑪斯考爾和劉會合,他們是在8月1日從8號營地出發(fā)的。
然而,附近的蒙古人星期天來到我們的帳篷,抱怨說我們的漢人擾亂了他們的墳?zāi)沟陌矊?。我不知道他們幾個會不會因此而中斷工作。大約有12個墳?zāi)贡挥檬^區(qū)別開來,石頭形成四邊,長約3米,在四邊之內(nèi)也擺放著石頭。如果這些墳?zāi)购涂扑孤宸蛟跒鯛柤影l(fā)掘的墳?zāi)挂粯拥脑?,那?天也夠了,不管怎么樣,都不能因為這件事延誤行期。
晚飯之后我與胡莫一道去墓地察看,最大的一座墳?zāi)褂?米長和5米寬,另外一個為6米長4米寬。在前一個墳?zāi)怪锌梢郧逦乜吹酵馕莸氖^,直徑大約有一米。黃文弼告訴我,他在這兒發(fā)現(xiàn)了5座墳?zāi)梗诹硗庖粋€地方發(fā)現(xiàn)了10座。我們前去觀看,發(fā)現(xiàn)有一排垂直的石板,大約有22塊,彼此之間的距離有幾米遠(yuǎn)。這是不是某個首領(lǐng)的墳?zāi)鼓兀看说鼐酄I地有25分鐘的路程,晚上返回時燈光照得明亮。胡莫一路上抓到了15種新的蚱蜢。
今天是8月1日,我們將鐘表向后拔了一個小時。
等拉爾森在里艾伯潤茲、穆倫溫格、蒙古人和漢人的陪同下帶著150匹造反的駱駝出發(fā)時,時間是清晨5時15分。那些牲畜顯得相當(dāng)溫順平和,緩緩地向西南方向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