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都皺起眉來,因為我們不想再聽那些演歌曲調的悲傷情歌了。
“不是啦,我是要跟你談繃帶的事??!拜托你們!”
在回家的路上,基摩要我們聽他說的故事,是有關他十九歲的表哥,以及住在他們家隔壁、比我們還要小一歲的女生的事。
他的那個表哥一年前在市區(qū)的建設公司工作,不過今年春天的時候突然辭掉工作,一整天都待在和父母同住的高級住宅房間里?;Φ母改敢彩潜槐砀绲母改刚胰ド塘繒r才知道這件事的?;Φ母赣H和哥哥們怎么勸說表哥都沒用,聽說表哥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工作,幾乎不離開住家一步。
“據(jù)說是因為公司人際關系的問題讓他感到不愉快。原本個性就很溫和的他,只要稍微一件小事就很容易受傷,所以才會毅然決然地放棄工作?!?/p>
這樣的情況跟我們現(xiàn)在在工廠所經(jīng)歷的事很類似,詳細情形我們不是清楚,不過總覺得可以了解那樣的心情。
“至于那個住在隔壁的小女生,聽說是要去找住在東區(qū)神社前的朋友玩時,在回家路上遇到了一個變態(tài)暴露狂的老頭。當她受到驚嚇而想逃開時,胸部還被亂摸過。雖然沒有被刀子割到,也沒有留下任何的傷痕,但因為她是個純真的小女孩,所以好像受到蠻大的打擊,現(xiàn)在也是一個人待在家里都不出門。”
在以“春天的神樂舞祭典”而聞名的神社附近出沒的變態(tài)狂,成為我們學校大肆討論的話題,而且聽說好像是因為有好幾個受害者,所以才會在朝會的時候宣布要大家多注意。
丹緒說:“可是那個犯人在前陣子不是已經(jīng)被逮捕了嗎?”
“就算犯人被抓到了,她還是沒辦法釋懷呀?!?/p>
對于承受如此重傷害的孩子,我們到底能為她做些什么呢?
我說:“就算在神社周圍的某處纏上繃帶給她看,她所受的傷害也不會因此消去的?!钡ぞw也表示和我有同感。
“不過,我還是想為她做些什么。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事,只要能幫她在受傷的地方纏上繃帶的話,說不定她就能振作起來。像我自己也是因為這樣而復活的?!?/p>
這時候我和丹緒兩個人對看了一下。
當別人傷得很深時,我總覺得我們幾乎沒能幫上什么忙。不過如果能一邊想著對方沉重的心,一邊纏上繃帶,注明“我覺得那就是傷痛呀”,然后安慰著說:“那樣的傷害很痛,對吧?!蔽蚁牖蛟S就能傳達我們的用心。
不知道我們的安慰對她會有多少幫助。不過,如果對方的心里是沾滿血跡般廢墟的情境,在那里纏上純白潔凈的繃帶,這時的情境看起來應該是迥然不同的吧!
我回答:“對呀,與其什么都不做,還不如先試試看?!?/p>
丹緒接著說:“既然這樣的話,我還有其他想要幫助的人耶!”基摩也說他還有想幫助的人。還說跟他的網(wǎng)友們報告之后,有幾個人還表示很羨慕他。
我又回答道:“你這樣到處跟人家講的話就不得了了。打面(kattaimonai)喲!”
“kattaimonai”在新氵舄這個地方是被用來當作“這樣是不行的呀”的意思。
丹緒又說:“讓基摩來出只手(sukkeko)如何?多了一個伙伴也好?!?/p>
“sukkeko”在梔木或千葉一帶是“幫忙”的意思。
這時基摩明明就聽不懂這句方言,但還是回答說:“我愿意出只手?!?/p>
丹緒若有所思的樣子,然后突然說:“那么,小笑要不要干脆像之前一樣組個俱樂部啊?!蔽衣犃藝樍艘惶?,因為我心里也是這么想的,當初“方言俱樂部”也是這樣興起的,雖然成員都各奔東西了,現(xiàn)在趁這機會再弄個新組合或許也不錯。
“那我們就取名叫做‘繃帶俱樂部’吧。”我邊想著邊喃喃自語起來。
在這個時候,我有一個想法。有人會因為很多事情而覺得心靈受傷,如果我們前往那個受傷的地點,為他纏上繃帶……雖然我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效果,但如果真的有人能因此釋懷的話,就算只有一個人也好,我就覺得足夠了。
丹緒就說:“嗯,‘繃帶俱樂部’啊,好像不錯哦!那么,部長就讓發(fā)起人小笑來當好了?!被σ餐獾攸c了頭。
“喂,等一下,我才不要當咧!”
“為什么?當初是你幫我纏上繃帶的不是嗎?部長可是有任何權力的哦!”
是哦,說的也是,我也覺得發(fā)起人好像就該有些什么權力才對。
“那也只有先見面再說啰?!?/p>
這是個秘密的俱樂部,也賺不到錢,雖然默不作聲也不會怎樣,但會覺得有所損失的,可能只有討厭的委托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