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在奉命行事?！?/p>

“你們可真有耐心，這么冷的天?！?/p>

“少廢話。我們今晚的任務就是教訓教訓你，沒別的目的?！?/p>

那他媽的還等什么。我瞅準了最靠近我的這個家伙，左拳虛晃一下，右拳以一記刺拳向他臉上打去。他一撤步，躲掉了。我的視野余角清楚地看到左側(cè)有個家伙向我撲過來，卻躲閃不及。他一拳打中了我的下巴。

不可否認，這一拳打得真棒，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干凈利落。我的感覺也很刺激 真他媽的很痛。一股腥咸的血味在我嘴巴里迅速噴涌。我吐了一口血唾沫，感覺到下巴正在飛快地生長，它似乎馬上就要和一個電視綜藝節(jié)目主持人的一樣長了。他們沒有繼續(xù)進攻，似乎在看著我的下巴生長。

我需要這樣的刺激，否則不好意思投入真正的進攻。

接下來該輪到我了。我后跳一步，把右手里握著的鏈子展開，雙手各執(zhí)其中一端，扯直了放在胸前。這樣一來，我可以進退自如地應對撲上來的人，哪怕他手里拿著刀子。如果一個人朝我身體左側(cè)撲上來，我可以向右側(cè)撤步，以左手抓住鏈子向左側(cè)甩；反之亦然，如果他從我身體右側(cè)撲上來，我則可以向左側(cè)撤步，以右手抓住鏈子向右側(cè)甩。如果兩個人一起撲上來，我則可以向正后方后跳一步，左右開弓，只需啪啪兩下

再漂亮的臉蛋也沒用，至少會抽個滿臉花。

兩個人呈攻擊陣型，慢慢向我逼過來，每人都用一只拳頭輕輕觸碰著另一只拳頭，就像裁判宣布拳賽正式開始之前的樣子。我可不需要這些繁瑣的開場儀式。我瞅準了一個家伙的臉蛋兒，右手腕輕輕一抖，鏈子甩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抽中了他的腮部。他發(fā)出一聲慘叫，捂著臉蹲在地上叫起來。

他的同伴見勢不妙，掏出了匕首。他右手握著匕首，兩眼閃著寒光，思考著怎樣能在向我進攻的同時躲開我的鏈子。我站著不動，緊盯他的右手，并提防著他左手的假動作。果然，他揮了一下左拳，我并沒有上當，等他右手的匕首向我刺來時，我向左輕輕一撤步，瞄準他的手腕輕巧地一抖鏈子，伴隨著匕首落地的叮當聲，他和他的同伴一樣，慘叫一聲，蹲在地上，攥著右手腕。

另一個人站在那里看著，一動不動，似乎打算不再繼續(xù)進攻。我也站著不動，等著他。我們僵持了一會兒。

我微笑著，將鏈子向他展示一番，裝進上衣口袋，走到他們身邊。我彎腰撿起了那把匕首。真是一把好刀 雙刃，中間刻了一道深深的血槽，小巧而質(zhì)感，整個刀身在昏黃的燈光下反射著寒光。我將刀刃在外套上抹了兩下，塞進口袋里。

我真想揪起這三個人渣再痛揍一頓，最終還是壓住了火氣。我轉(zhuǎn)身要離開，猶豫了一下，向仍蹲在地上的兩位和那個站著發(fā)呆的家伙拱了拱手說：

“不好意思啊，我也無心把你們弄傷。這年頭誰都不容易?！?/p>

我揮了揮手向他們道別。那兩位已經(jīng)站起來，一聲不吭地摸索著紙巾或用手擦臉。我拍了拍裝在口袋里的匕首，示意他們，這刀我收藏了。

我很慶幸?guī)Я随溩印?/p>

我摸著可憐的下巴走回公寓，仍感覺到它的生長。

感覺是一回事，用尺子量一下就是另一回事了。鏡子里的下巴并沒有明顯地拉長，但如果我張大嘴巴，努力地張大嘴巴，仍能確切地感覺到它生長的過程。的確腫起來了。我漱了漱口，吐出來的全是血沫。

很明顯這是一次拙劣的殺雞駭猴，他們的真正意圖無非是讓那個躲在我身后的有頭有臉的暴發(fā)戶趕緊掏腰包，否則他們將派遣黑西裝去拜訪他。暴發(fā)戶不如我能打，所以就不會像我那么幸運了。他有可能失去一條胳膊，或者臉部平添幾塊無法消除的疤痕，這樣的小小傷殘對我而言是小菜一碟，對他來說卻是要命的 作為一個正處在事業(yè)上升期的社會精英，他不能失去手臂，更不能在面部加蓋一個好勇斗狠的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