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聽完后笑了起來,金姆卻皺起了眉頭,"你還笑得出來?這一點也不好笑!"
"我覺得挺有意思。"
"三年多了,你倒是沒和她打過交道。"
止住笑,他馬上自責道:"你說得對,我真的很抱歉。"然后,他轉身端起了杯子,"她在商店偷東西的事,法官最后怎么說的?"
"還能怎么說?"她臉上露出一種無奈的表情,"我電話里告訴過你了,如果以后她不再惹麻煩,這件事就能從她的檔案中一筆勾銷。當然,如果她不知悔改,那就……"
"你擔心她還會再犯?"他問道。
金姆將臉轉向了一邊,"她不是第一次偷東西,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她自己也承認了,去年還偷過一條手鏈。好吧!我們只說這一次好了。她說自己在化妝品店買了一堆東西,因為手不夠用才將那支口紅塞進了口袋,最后其他東西都付了錢,但忘了口袋里還有口紅。可是,如果你看過店里的錄像,你就知道這又是一個誠不誠實的問題……"
"不過,你也不能確定她一定就在撒謊?"
金姆沒有回答,他則搖了搖頭,"她還沒有走上成為'美國頭號通緝犯'的不歸路。沒錯,她是犯了一個錯,但她一直都是心地善良的孩子。"
"那也不意味她說的一定就是實話!"
"那也不意味她就在撒謊。"
"如此說來,你是相信她了?"金姆的表情很復雜,希望之中透著一絲懷疑。
其實,自從金姆第一次告訴他,他已經思考過無數(shù)次了。"沒錯,"他說道,"我相信她。"
"為什么?"
"因為,她是一個好孩子。"
"你又怎么知道?"她隨即質問道。第一次,她的語氣透出一絲憤怒,"你最后一次和她在一起時,她還沒有讀完初中呢!"
說完后,她轉身背對史蒂夫望著窗外,而她再一次開始說話時,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刺痛著他的心,"你知道的,你本可以不用離開家,你本可以繼續(xù)在紐約做你的老師,你本可以不用四處奔波去演出,你本可以不用強迫自己搬來這兒……你本可以待在孩子們的身邊,你本可以和他們一起生活。"
心如刀割,他知道金姆說得沒錯,可這一切并非如此簡單。有些事情,有些原因,他和她都心知肚明,但誰都不愿意承認。
片刻的沉默,緊張的氣氛。終于,史蒂夫清清嗓子打破了僵局。"其實,我是說羅妮已經長大了,她自己能夠分辨是非對錯。她只要和從前一樣獨立,我就相信她還是從前的羅妮。在那些大事情上,我覺得她絲毫沒有改變。"
這時,喬納有如風一般沖了進來。他滿頭大汗,臉頰通紅。
"老爸,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超酷的工作間!快來!我要帶你去瞧瞧!"
金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工作間就在后院。"史蒂夫解釋著說,"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那兒帥極了,媽媽!"
金姆看了看喬納,又看了看史蒂夫。"不了,我就不去湊熱鬧了。你們父子倆去吧!"她說道,"我可不想攪了你們的好事。另外,我想我真的該走了。"
"這就要走?"喬納問道。
史蒂夫知道,這個問題對金姆來說有點兒難,她一定不知道要如何開口。所以,他便主動替她回答了喬納:"媽媽回去要開很長一段路,所以還是早點兒出發(fā)的好。今晚,我打算帶你去逛嘉年華,你覺得怎么樣?"
喬納肩頭微微一沉,史蒂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好吧……"喬納回答說。
* * * * * *
喬納送走了媽媽,羅妮還是不見蹤影。如金姆所說,她不像是很快就能回來。于是,史蒂夫便先帶喬納溜達著來到了工作間。所謂的工作間,不過是后院一個斜頂小木棚,大概是和房子一起建成的。
三個月來,幾乎每天下午,史蒂夫都會待在里面。棚里堆著各種尺寸的廢舊木料,還有一塊一塊五顏六色的彩色玻璃,正中是一個很大的工作臺,臺上平放著一個花窗玻璃的原形(譯者注:"花窗玻璃",又稱"彩色玻璃窗",是西方建筑,尤其是教堂特有的一種墻面裝飾。各種顏色的玻璃切割后拼成彩色圖案,畫面內容多為圣經故事和神話傳說,從而以光線配合圖案的效果達到感動信徒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