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誰？”

小賀：“石菲菲，你說明一下情況！”

舒曼眼睜睜看見石菲菲從人背后走出，滿臉羞愧，不敢抬頭看舒曼，舒曼狠狠地瞪著石菲菲。

舒曼再次被下放，無精打采地收拾行李，耿直母親一旁拿些東西往包包里塞，嘮叨著：“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不讓你看病你就別看，逞這個能干什么？”

舒曼：“媽，那孩子真的病得很重，再不看就要轉(zhuǎn)成肺結(jié)核了，我是醫(yī)生，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zé)，我怎么能見死不救呢！”

耿直母親：“我沒讓你不救你，我讓你小心救人。”正說著，耿直父親外面喊：“小舒，你同事找你來啦。”

舒曼一驚，趕緊抬頭，門推開，石菲菲滿臉歉意走進。舒曼不說話，只是恨恨地盯著她。石菲菲避開目光，低聲地：“對、對不起?！笔媛刂氐貒@口氣：“我真沒想到，你還有臉來見我！”

石菲菲：“我是沒臉見你，可是，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我怕你會恨我一輩子?！?/p>

舒曼冷冷一笑：“放心，我不會恨你那么久！就當我沒有你這個朋友！”

石菲菲：“我知道事到如今說什么都晚了?？墒俏野l(fā)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告發(fā)你！我沒那么卑鄙！是小賀她們聽到一點風(fēng)聲，就嚇唬我，我要是不交代，就把我也送到干校去！我承認我是有點膽小，我也沒想到處罰會這么嚴重?？晌乙驳锰嫖业呐畠褐氚?！”

舒曼厲聲地：“你有孩子，我就沒有孩子嗎？為了把我調(diào)回來，耿直他們費了多大力氣！”她極力控制著憤怒，“算了，事到如今，說什么也沒用了！我無所謂了，反正在醫(yī)院呆著也看不了病，去干校也好，正好照顧一下耿直。”

石菲菲看著舒曼，欲言又止，舒曼看一眼石菲菲：“想說什么就說吧！”

石菲菲：“有件事，我也是聽人家說，聽剛從干?；貋淼娜讼箓鞯?，也許不是真的，可我覺得還是應(yīng)該跟你說一聲，有個思想準備。”

舒曼淡然一笑：“是說耿直在村子里有個相好的吧？”石菲菲驚訝地：“你也聽說了？”

舒曼：“耿直來信告訴我的，認了個干妹妹，其實那個人我也認識，是挺可憐的！”

石菲菲：“他說沒說是個小寡婦，還有幾分姿色？天天往他屋里跑?！?/p>

舒曼冷冷地：“你離了婚，是不是也想讓我們也離婚呀？”石菲菲愣了一下，趕緊擺手：“不是不是不是！我只是覺得怪對不住你的，想幫幫你。”自嘲地笑笑，“其實也不算幫，我也希望不是真的！”舒曼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看著她。

石菲菲：“我知道你恨我，過去是為了季誠，現(xiàn)在我又揭發(fā)你?？晌艺娴牟皇菈娜?！”舒曼遲疑著，終于嘆了口氣：“真留戀過去的日子??！”石菲菲眼圈紅了，哽咽道：“是啊，像上輩子的事兒了?，F(xiàn)在這人都怎么了，人不人鬼不鬼的！”

耿直這段時間只有躺著養(yǎng)傷，這天陽光都灑在耿直臉上，耿直才睜開眼，就聽到輕快的聲音：“大哥，你醒了？我攙你上廁所？”

耿直轉(zhuǎn)過臉，秀清仍是一身素裝，表情非常質(zhì)樸，憨笑著走到耿直身邊，伸出手來，耿直不由地說：“秀清——”秀清笑：“大哥，什么都不用說了，你是我哥，我做你妹子，我知足。”耿直忽地有點慚愧：“秀清，你是個好孩子，你、你以后——”

秀清：“大哥，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莫談以后，莫想以后?！?/p>

耿直已經(jīng)能下地了，秀清仍是忙里忙外，叫著：“大哥，今天天氣真好，我扶你去外邊走走吧？”耿直：“不用，我自己拄拐棍就成?！?/p>

秀清將拐棍遞過去，耿直從床上吃力坐起，挺直身子，腰就疼，趕緊坐下，秀清笑著：“莫逞強，英雄哥哥?！?/p>

秀清笑著攙起耿直，門外聽到腳步聲，耿直嘀咕：“這么早就有人來修機器了？”

秀清笑著：“大哥躺床上這么多天，老鄉(xiāng)們急死了。”

兩人說說笑笑攙扶著往外走，門簾撩開，舒曼拎著包進來。耿直和秀清都愣住，秀清倒沒什么，耿直下意識趕緊甩開秀清的手，尷尬笑著：“你、你咋說來就來了？拍個電報，我在農(nóng)場找車接你去呀，哎，秀清，這是你嫂子，見過的吧？這是秀清，我信里和你說的那個小妹妹?！?/p>

舒曼從進門就細心觀察耿直和秀清，耿直的尷尬她看在眼里，但鄉(xiāng)下女孩秀清一臉自然淳樸，立刻上前搶下舒曼手里包包，笑道：“我見過嫂子的，嫂子比我記得的漂亮啦，比李鐵梅、吳清華還漂亮呀，嫂子，坐坐，渴了吧，我燒碗糖水蛋。”

秀清奔出門去，耿直趕緊：“哎，你、你怎么搞突然襲擊啊?！?/p>

舒曼一屁股坐床上，直晃悠，淡淡道：“誰有興趣給你搞突然襲擊，給你拍電報了，你自己沒收到?！?/p>

耿直：“是探親還是醫(yī)院派你來的？你剛回去工作，可不要動不動就請假。”

舒曼眼圈一紅，極力忍著：“沒事，聽說你腰疼病又犯了，不放心?！?/p>

耿直扶著腰：“哎喲，你這個大夫來了我可就踏實了！你給看看?！?/p>

耿直說著爬床上，撩起后背，舒曼坐到耿直身邊，按著耿直腰，試探著：“你腰動不了，誰照顧你呀？”

耿直：“還不是玲玲、小周他們，玲玲和小周可能搞上對象了，成天在一起?！?/p>

舒曼不關(guān)心耿玲和小周，只關(guān)心秀清：“是嗎，就她們倆嗎？”

耿直：“還有秀清啊，這小姑娘勤快的很，把我這狗窩里外打掃得干干凈凈，她可崇拜你了，天天念叨你?！笔媛滞Ｏ拢粗⒅?，耿直回頭：“嗨，咋停下了？”

舒曼：“還有呢？”

耿直：“還有什么？”

舒曼：“你和你秀清妹子？”

耿直轉(zhuǎn)過身，爬在床上，呆了會兒，忽然轉(zhuǎn)身坐起，面對舒曼那雙審視的眼睛，愣愣地：“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在瞎琢磨這件事兒，我告訴你，沒那么回事兒，秀清是個孩子，比玲子還小，我就是拿她當親妹子?！笔媛址诺焦⒅毖希曇艉茌p：“你急什么？”

耿直：“不是我急，是你急，一看你那臉色，你那語氣，我就知道你急，你完全沒必要急，秀清不是風(fēng)流女子，她就是個老實巴交的鄉(xiāng)下孩子?！?/p>

舒曼：“她要真是個老實人，村里孩子干嗎追著她罵呀？”

耿直頓時沉下臉：“你怎么也說這種話？她孤苦伶仃一個人，又受欺負，又被人說閑話，你就沒有一點同情心？”舒曼也沉下臉：“她要是清白的，我當然同情！可她真要是勾引別人丈夫，就是罪有應(yīng)得！就是罪該萬死！”

耿直氣得瞪起眼：“好，我今天跟你把話說清楚！我不管別人怎么說，反正我相信她是清白的，這個妹妹我認定了！有我在，誰也別想欺負她！”

舒曼：“要是我欺負她呢？”

耿直：“你——”舒曼：“我怎么啦？你還想打我呀？”

耿直無言以對，愣愣地瞪著舒曼，重重地嘆了口氣。舒曼卻突然無聲地笑了。

耿直：“你笑什么？”舒曼：“你還敢沖我瞪眼，說明你還沒做對不起我的事?！惫⒅便读艘幌拢埠俸傩α耍骸斑€是我老婆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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