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經(jīng)常希望弟弟德雷克能在自己身邊,而每當(dāng)她想起他,心中便不由得一陣酸痛。德雷克在時,本總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就像那些狗總是跟在娜娜身后一樣。他和本一起去野外捉蝴蝶,一起在爺爺搭建的小木屋里玩耍。他不像她的前夫,他能接納本,甚至很多時候比她前夫更像本的父親。本很崇拜他,她也因為他在自己兒子心中的崇高地位而敬佩他。她還記得,曾有一次當(dāng)她為此感謝他時,他只是聳了聳肩,解釋說,“我只是喜歡和本在一起?!?/p>
這時候,她知道自己必須去看娜娜了。她站起身凝望前方,看見養(yǎng)狗場辦公室的燈亮著。娜娜可能正在處理些文件,或者在養(yǎng)狗場后面的空地遛狗。她朝著辦公室的方向走去,暗自希望娜娜不要牽著一群狗出去散步。貝絲心想,娜娜一定看管不了那么多狗,如果它們猛拽皮帶,她可能連牽都牽不住??墒牵薰穮s是娜娜的最愛,有什么辦法呢?她總是固執(zhí)地認(rèn)為那些狗缺少足夠的鍛煉,而一定的鍛煉對它們有著重要的意義。娜娜有一塊地,那也是她的財富,她認(rèn)為只有遛狗才能充分利用土地的價值,不至于讓它浪費。這塊地大約70畝,不但平坦開闊,而且周圍森林環(huán)繞,并有兩條流向南河的小河從中蜿蜒流過。55年前,這片地買來時可是一文不值,現(xiàn)在它卻是一筆很大的財富。這是一個律師和她們說的,他認(rèn)為娜娜可能活不久了,于是便過來打探這塊地有沒有出售的可能。
貝絲知道背后是誰在搞鬼,娜娜也看得出來。當(dāng)律師和娜娜說這件事時,娜娜只是假裝糊里糊涂,不理不睬。當(dāng)時她兩眼怒睜,翻著白眼盯著律師,將手中的葡萄一顆一顆揪下來,然后狠狠扔在地上,還咕噥了一些誰也聽不懂的話。后來她和貝絲說起這件事,她們祖孫倆笑了好幾個小時。
從養(yǎng)狗場辦公室的窗戶里,貝絲沒有看見娜娜的影子。但是,她聽見養(yǎng)狗場后面的圍欄處,傳來了娜娜的聲音。
“站住……起來,過來!真乖,走得真好!”
圍欄拐角處,她看見娜娜正在表揚一條小獅子犬,那只小狗正一路小跑朝著娜娜跑去,這讓她突然想起了那些可以在沃爾瑪買到的毛絨小狗。
“娜娜奶奶,你在那邊做什么?這會兒你可不該在外面待著?!?/p>
“噢,嗨!貝絲?!蹦饶纫押蛢稍虑安煌f話已不再那么模糊。
貝絲的手撫在娜娜的背上,“這會兒你可不該一個人待在這里。”
“我?guī)е謾C呢,如果有什么事,我會馬上打電話給你?!?/p>
“你沒有手機?!?/p>
“我?guī)У氖悄愕?,今天早上從你包里偷偷拿走了。?/p>
“那你出事了給誰打電話?”
娜娜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皺著眉頭看著小狗。“你看到?jīng)],我在陪著這樣一只小家伙,多可愛的小寶貝!我早就告訴過你,它可是個機靈的家伙?!蹦饶却謿猓f話的聲音就像是貓頭鷹發(fā)出的。
她知道娜娜又要問別的事了,她已經(jīng)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