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起義,上海光復(fù),有如在蘇曼殊的心里投入一塊巨石,激起萬丈浪潮。漣漪在心湖深深蕩漾,久久不能平復(fù)。這時的蘇曼殊卻不如以往那般瀟灑,背著行囊渡船歸國,參與一場驚天動地的革命事業(yè)。任他心急如焚,但苦于囊中羞澀,只得忍耐。畢竟他不是飛雁,只要展開雙翅就可以漂洋過海。你自是有一身傲骨,殘酷的現(xiàn)實亦會將所有的棱角和鋒芒磨盡。
這一年的十一月,蘇曼殊為籌措歸國的旅費決心典當(dāng)燕尾烏衣,賣掉他心愛的書籍。都說錢財乃身外之物,都說千金散盡還復(fù)來,對于有一定資本的人來說或許是如此,可對于某個一貧如洗的人來說,卻成了深邃的諷刺。人在饑寒交加之時,會為一個饅頭點頭,為一杯白水彎腰,為一爐炭火下跪。而這些唯一的目的,就是活著,為自己活著,為牽掛自己的人活著,為活著而活著。這時候,蘇曼殊用英文翻譯的《潮音》已出版,由日本東京神田印刷所印行。為此,他不得不在日本橫濱滯留了一些時日。
寒冷的冬天,輕揚的雪花給晦澀的生命帶來清涼的浪漫。雨和雪,是他前世的情結(jié),在這個習(xí)慣疏離的人世間,可以讓人感動的是神奇的大自然風(fēng)光,也許給不起永恒,卻可以一次次在無人問津的渡口將你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