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說話能不能做到不引經(jīng)據(jù)典?我最反感這種說話的方式。”
“與你這樣的文盲說話真的一點沒勁。”
“喂,誰是文盲。我可是10大名校畢業(yè)?!?/p>
“那又怎樣,學(xué)校拿滿分,職場也許只能打零分。這可是你說的?!?/p>
徐超氣得轉(zhuǎn)過身來,又轉(zhuǎn)過身去……
(7)
五天過去后,姓肖的男人沒有任何消息,盡管江曉青有足夠的忍耐心,但還是感到有點失望。
迎著清涼的晨風(fēng),江曉青走在大街上,姓肖的男人打來電話,但他沒有請江曉青去,而是提出來找她。江曉青匆忙往回趕,買了幾樣水果,回到出租房,急急忙忙收拾著臟亂的房間……
半小時后,姓肖的男人走進他們的出租房,先是與徐超握手,后對江曉青曖昧地笑:“你們老板真的很會用人,男女相配,干活不累。我做推銷時,一群男人,天天像走在茫茫無際的沙漠里,如一具具行走的干尸?!闭f完,大大方方落座,把一個金黃色的橘子抓在手中,剝開,橘皮仍到地下,橘瓣放入口中,突然眉頭一皺,將橘瓣隨口吐到地上,“這是什么橘子啊,這么酸!”
江曉青認(rèn)定自己買了劣等貨,將一個盛果皮的盒子,遞過去。姓肖的男人說了聲“謝謝!”,咬了一口,再次眉頭緊皺,又將果肉吐到地上?!皩Σ黄?,我不喜歡吃酸東西,就愛吃香焦?!?/p>
想到對面馬路上有一家小商店經(jīng)營水果,江曉青馬上讓徐超去買。然而,香焦買回來之后,姓肖的男人說不夠熟,不能吃。江曉青只得自己親自出門,專挑熟的。等她拿著熟的回來時,男人又說熟得過頭,吃了會拉肚子。徐超不高興了,眼神放出一束火焰,江曉青連忙用眼神告訴他不要沖動。
江曉青再次來到水果店,讓老板給她挑半熟半生的,這回,總算讓姓肖的男人滿意。
“江小姐,每個消費者就像我剛才挑水果,總會這也不如意,那也不如意。一個沒有耐心的商人不是好商人,一個不能接愛消費者挑刺的商人注定要失?。o論公司,還是個人,想讓你的產(chǎn)品買出去,就得誠心誠意接受消費者的意見,將他們的愛好視為第一。不瞞你說,進門前,我并沒有決定和貴公司合作,現(xiàn)在我決定了。因為你們達到這個條件,讓我沒有了后顧之憂。
此時,江曉青才真正恍然大悟。
僅一個小時,他們就談定合作事宜:先發(fā)一批產(chǎn)品過來,如果市場前景好看,肖老板代銷這個品牌,而且不拖欠一分錢貨款。
送走姓肖的男人,江曉青捂著胸口:“好險!”
徐超卻一點興奮也沒有:“我不喜歡這樣的家伙,驕橫,狂傲,做作,沒有一點修養(yǎng)……”
江曉青冷笑:“請問我們的目標(biāo)是什么?一個稱職的營銷人,絕不會去挑客戶毛病,也不會把自己放在高塔的尖端。一些經(jīng)銷商雖然年齡比我們大、學(xué)歷比我們低,但市場運作經(jīng)驗比我們豐富,他們是我們學(xué)習(xí)的榜樣,也是我們的老師。”
“江老太太,你又來了……我可不是你兒子,你也不是我媽!”
江曉青笑得跑出門外。
春天身影漸漸遠(yuǎn)離,夏天的腳步在強勢中走向舞臺,兩月的時間,江曉青不僅讓姓肖的男人充當(dāng)了廣州一級代理商,而且還從設(shè)在廣州的外省一些商戶那里拿到大份額的定單。她認(rèn)為再留在廣州已沒有了多少意義,決定與徐超一起去廣西南寧。
腳踏南寧的土地,“綠景”撲面而來,這種綠,不是漓江的綠,漓江的綠是呆的,南寧的綠卻是動的——綠中見靜,空靈中見磅礴,秀美中見靈氣,讓人不得不懷疑是王母娘娘遺落人間的別墅山莊。
沿著道光十年鋪成的凹凸不平的石板路,流連于青磚墻壁麻石之街,沉迷于雕有花紋的門楣,暗淡風(fēng)化的影壁……江曉青完全陶醉在這古老的藝術(shù)底蘊和滄桑的歷史長廊中……
“帥哥,能幫忙給我們照張相嗎?”時髦性感的青春麗人,笑容帶著嬌媚,眼神閃耀著迷人的波光。徐超像羞赧的女孩,雙頰泛起兩片紅潮。他接過女孩手中的數(shù)碼相機,指揮著女孩做出各種動作,拍完一張又一張……
兩人在陽光下移動,將江曉青丟棄在裂紋交錯的深褐色石板路上……。
陽光下的左江閃著璀璨的波光,潔白平垣的河灘上,風(fēng)吹動江曉青的長發(fā),突然,一個男聲傳進她的耳朵:“風(fēng)起處,情絲牽,孤行腳步踏沙泥。舊時知音今何處?山無數(shù),水綿綿。” 江曉青回頭,男人眼神如電光如火石……只是,江曉青不再是那種輕易喪失矜持的小女生,帶著一臉高傲和冷漠,繼續(xù)走她的路。
閃光燈身后閃爍,收步,江曉青怒道:“請立刻把我從你相機中刪除!”
“要是我不呢?”霸道的男人,霸道的語氣。
“我會把你的相機丟入左江!”
“小姐,那你試試,如果你不怕我把你投入左江的話。我拍的是這里的風(fēng)景,是你自己搶進我的鏡頭,破壞我的畫面,我沒找你麻煩,你卻反責(zé)備起我來,你不覺得這是霸王邏輯嗎?”
知道斗不過這個男人,江曉青只得走她的路,身后的男人酸酸地高吟,全是肉麻的詩詞……
江曉青費了不少周折才租到一套房子,一個人清掃,一個人整理,,忙到天黑,徐超居然連一個電話也沒打給她,氣得她一邊擦汗,一邊罵罵咧咧……
忙完,江曉青將涼席鋪在地板上,脫下厚厚牛仔褲,坐在上面,打開手提電腦,敲打著鍵盤……
頭頂破舊風(fēng)扇“嘎嘎”轉(zhuǎn)動,發(fā)出煩人的噪聲。半小時后,她晃著修長潔白的大腿,走上陽臺,看著星星,曬著月亮。突然,她發(fā)現(xiàn)對面樓群一扇窗站著一個男人,手拿長焦鏡對著她調(diào)著焦距……想起自己穿著這么露,江曉青一陣心慌,恨不能飛身而出,看看男人到底拍到什么。
拉下窗簾,惡狠狠罵了一句“變態(tài)”,慌慌穿衣,然后下樓,尋找小餐館吃飯。
手機響,徐超問她住在什么賓館,江曉青滿腔怒火:“見了美女,魂都沒了,怎么記起打這個電話?我回上海啦!”。
“江曉青,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你媽的頭!”江曉青粗野罵出臟話,并惱怒關(guān)掉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