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也是這樣?!?
“凱勒,你看他會是良心不安嗎?”
“或許吧?!?/p>
“我得說,讓客戶來找我們要比較容易。不管他們怎么良心不安,一旦他們來聯(lián)絡,他們就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F(xiàn)在他又得離開紐約了嗎?”
“離開幾天。等他回來,我會打電話給他,安排再碰一次面,這回他要么就帶錢來,要么就不帶?!?/p>
“就像茄子冰淇淋?!彼f。
“什么?”
“我明天早餐可能會吃,”她說,“也可能不會。我必須說,很有可能我不會吃。凱勒,你知道自己可以怎么做嗎?你可以朝他腦袋敲一記,然后拿著那個公文包走人。這樣我們就能拿到一半的錢,而且這回你還根本不必去殺人。”
“這招我也想到過,”他承認,“不過是事后,走回家的時候。然后我第一個念頭有點傻,我覺得我不是做這行的,我又不是突襲搶劫的強盜?!?/p>
“你有你職業(yè)上的榮譽守則?!?/p>
“我不曉得什么守則,可是我很確定這跟榮譽完全無關。只不過我不是做那行的。我告訴過你很傻嘛?!?/p>
“或許吧,不過我也無法辯駁。要是你去搶劫,那不知不覺間,我們就會開始賣毒品給學生、從地鐵站的十字轉(zhuǎn)門偷代幣了。只不過現(xiàn)在不能偷代幣,因為有地鐵卡了。你想那些以前偷代幣的人現(xiàn)在改行做什么了?”
“我倒真沒想過?!?/p>
“老天,你干嘛要想呢?”她嘆了口氣,“你說他希望能跟你聯(lián)系。希望你告訴他不行?!?/p>
“我說我會想辦法?!?/p>
“好吧,不要想得太用力就好?!?/p>
“別擔心,”他說,“我覺得我已經(jīng)想出來了?!?/p>
哈里森在第一次見面的那張公園板凳出現(xiàn)時,凱勒已經(jīng)等了將近四十分鐘。哈里森沒遲到,還可能早到了兩分鐘,但凱勒要確保沒有任何意外狀況出現(xiàn)。
在等待時,凱勒設法不要引人注目,同時又努力不要顯得刻意。中間有一對男女走過來坐在那張板凳上。凱勒聽不到他們說些什么,但從這個距離看去,他們不是在替未出生的小孩想名字。那個女人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而那個男人則是一副想把她搞哭的樣子。
要是哈里森來了,他們還坐在那里怎么辦?他會想到要挑另一張長椅嗎?或者他會嚇壞了,然后干脆回家?結(jié)果一切都是白操心,因為經(jīng)過了十分鐘或十二分鐘的爭執(zhí)后,那個女人站起來,轉(zhuǎn)身大步走入黑夜?!按梨蛔樱 蹦莻€男人說 只是自言自語,不過卻大聲得足以讓凱勒聽到 然后他終于也站起來,打個呵欠,伸個懶腰,走向反方向。
有其他人經(jīng)過那張長椅,但沒有人再坐下來,然后哈里森出現(xiàn)了。他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凱勒覺得他簡直像只轉(zhuǎn)三圈才肯趴下來的狗。然后他坐下,凱勒又從后方走向他。
“克勞德,”他輕聲說,“這趟出差愉快嗎?”
“啊,”哈里森說,“你嚇了我一跳。我沒想到 唔,不對,我其實當然想得到你會來,但是 ”
“沒錯,”凱勒說,“克勞德,我就直截了當問你吧。這件事你還想進行下去嗎?”
“當然想?!?/p>
“坐好別動。”他迅速給他搜一遍身,一面納悶著如果真發(fā)現(xiàn)了竊聽器該怎么辦。但結(jié)果沒有,所以沒想出辦法也無所謂了。
“你怎么會以為 ”
“以為你可能會改變心意?這個嘛,因為你沒帶公文包來?!?/p>
“噢!”哈里森說。
“所以我猜猜看吧,你也沒帶錢來?!?/p>
“上回,”哈里森說,“公文包里面沒放錢?!?/p>
“你說了算吧?!?/p>
“錢放在一個信封里,”他說,“就在我西裝外套的內(nèi)袋?!?/p>
哈里森沒有掏出信封的動作,凱勒還在猜自己是不是該伸手去拿。他不確定自己想這么做。要給一個人拍觸搜身是一回事,但去翻他的口袋,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個信封。”他提醒道。
“哦,對了?!惫锷f,好像他好幾天沒想到那個信封似的。他伸手去拿,手在西裝外套里停了下來。“我一給你錢,”他說,“事情就開動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