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書記辦公室的那幅字是你寫的?”
鄒放點點頭。
“您不是一向不給仕途中人題字的么?這一次怎么?”
鄒放說他確實是不想題的,但一個朋友為薛明漢開了口,他也就只好從命了。
鄒放說的那個朋友,謝三強當然心知肚明。除了那個人之外,沒有人可以說服鄒放為領(lǐng)導題字的。
“鄒老,我去見薛書記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似乎很喜歡這幅字。我在想,這幅字是否另有深意呢?您對古詩詞有研究,所以特地過來請您幫我解解?!?/p>
“這詩確實特別。薛書記選這首詩,自然是有所用心的。詩的原意我也就不說了,我給你點提示吧?!闭f畢,提筆在紙上寫下這么一首詩:一紙任命赴峽川,人地兩疏步艱難??实觅t才同舟濟,開天辟地打江山。你是聰明人,回去慢慢琢磨吧?!编u放說。
待鄒放寫完,謝三強已經(jīng)明白了詩意的大概,當即從皮包里數(shù)了1000元放在寫字臺上,說:“我懂了,謝謝鄒老指點?!?/p>
鄒放拿起鈔票追到巷口,可謝三強的車子已拋下一縷青煙揚長而去。
薛明漢坐在車內(nèi),身子向后靠著,閉著眼睛。
王一名呢,正專心致志地開著車,不時從后視里對薛明漢瞄上兩眼。
他們正在趕往省城晉安市的路上。
“小王,你覺得謝三強這人怎么樣?”
王一名聞聲一回頭,卻見薛明漢依舊閉著眼睛。
“沒怎么接觸,還不好下結(jié)論。但從側(cè)面了解了一下,很多人說他為人有些霸道,但對朋友還是很仗義的。交際圈很廣,從市、縣、鄉(xiāng)鎮(zhèn)各單位各部門他幾乎都有熟人,就連省里,他也認識不少領(lǐng)導?!?/p>
“跟郭市長的關(guān)系怎么樣?”
“還可以吧,他是峽川的知名企業(yè)家,和市里的領(lǐng)導關(guān)系肯定是不錯的。不過,比較而言,謝三強和羅書記走得近些?!蓖跻幻f。
“哦。”
“從謝三強的交際特點來看,他好像更注重跟一把手搞好關(guān)系,對二把手三把手的交際好像不是很重視?!?/p>
“很現(xiàn)實的一個人?!毖γ鳚h說道。
“跟易平和他們呢?”
“關(guān)系也不錯,他是做房地產(chǎn)開發(fā)和路橋工程的,少不了和這些部門打交道?!?/p>
“嗯,有道理。這樣的能人我們要設(shè)法拉攏過來,有了他,在峽川打開局面就容易得多了?!?/p>
“薛書記,他去找您,估計是為峽江大橋的事吧?”
“估計是吧,不過他沒跟我談這事。挺精明的,在入正題之前知道先做些鋪墊?!毖γ鳚h說,“我想過幾天他肯定還會來找我的吧,以后你看到他來了,如果我辦公室沒別的客人的話,你就直接把他帶到我辦公室就是了。”
車子駛進了省府大院。
“華省長,不好意思,耽誤您寶貴時間了?!毖γ鳚h帶著歉意說道。一個小時前,他給華建林打了個電話,說有事情需向他匯報。華建林告訴他,他今天要隨省里的考察團去香港考察,半個月之后才回來,要薛明漢有事等他回來再詳談。半個月的時間,薛明漢哪里等得了,峽江大橋是用老方案還是用他提出的新方案建造,這幾天就得定下來,不定下來,其他籌備工作也無法跟進,更重要的是,這事拖得越久,不明真相的人就會誤以為他拗不過郭小勇的勢力,那他在峽川的局面就更難打開。
在他的死纏硬磨下,華建林同意薛明漢過去,說他還有兩個多小時就要出發(fā)香港了,如果他能在兩個小時之內(nèi)出現(xiàn)在他辦公室,他們還能有十分鐘的面談時間,要不然就只能等他回來再面談了。從峽川到省政府開車一般情況下需要兩小時零十分鐘,就算開得快,差不多也要兩小時才能抵達。算上下車、上樓這些時間,兩小時之內(nèi)要出現(xiàn)在華省長辦公室?guī)缀跏遣豢赡艿氖虑?,就算是趕到了,估計華省長也沒空聽他匯報。這要是換了別人,說不定就不會去了,但薛明漢,仍決定前往。
車子開得飛快。
一見面,薛明漢就把預先準備的資料遞給華建林,一份是關(guān)于把峽江大橋建設(shè)成峽川標志性建筑的設(shè)計圖和工程預算資料,一份是前幾天峽川市就峽江大橋?qū)n}會議的會議紀要,還有一份是他親手撰寫的《關(guān)于把峽江大橋建設(shè)成標志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