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母獒卓娃撲了過去。

兩只藏獒扭打在一起。公獒魯噶明顯是讓著母獒卓娃的，扭打了幾下，轉身就跑。母獒卓娃憤怒地追攆著。

公獒魯噶在前面跑，母獒卓娃在后面追，環(huán)繞著老人和姑娘以及扎西尼瑪轉了一圈又一圈。老人、姑娘、扎西尼瑪也原地轉圈緊張地觀看著。母獒卓娃突然停止了兜圈子，直插過去，堵?lián)踉诹斯狒敻燎懊?。公獒魯噶轉身就跑，也是直線奔跑，把母獒卓娃引到了一座草岡后面。

草岡后面一片互相咬噬的叫聲。

突然不叫了，安靜的時候傳來了百靈鳥的叫聲和旱獺的吱吱聲。

姑娘首先跑了過去。扎西尼瑪策馬跑了過去。

草岡后面，母獒卓娃站著不動，公獒魯噶討好地舔舐著它，不斷繞到它身后，嗅嗅它的屁股。母獒卓娃不好意思地擺脫了對方，但又不走遠，似有期待地望著對方。公獒魯噶走過去，翹起前肢搭在了母獒卓娃的身上。母獒卓娃又一次擺脫了，但還是不走遠。

姑娘和扎西尼瑪站在草岡上看著它們，又互相看了看。

姑娘說：“我家的公獒是草原上最好的公獒。”

扎西尼瑪說：“我家的母獒也是草原上最好的母獒。”

姑娘說：“我家的公獒會讓你家的母獒生出一窩小藏獒，就算是我家送給你家的禮物，讓我們待在你家的草場吧，別趕我們走了?！?/p>

扎西尼瑪說：“不行，草場一天天退化了，我家的牛羊還不夠吃，你們今天就得走。”

兩只藏獒又開始撕扯，接著是互相追逐，一會兒是公獒魯噶追逐母獒卓娃，一會兒是母獒卓娃追逐公獒魯噶。

老人和姑娘把拆卸下來的簡易帳房捆綁到牦牛背上。

姑娘問：“阿爸，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老人說：“他說那邊是沙子地，那我們就不去了，回啊，回我們姊妹湖草原?！?/p>

姑娘說：“那還不如把牛羊賣掉?！?/p>

老人看了看天色和遠方，長嘆一口氣。

姑娘吆喝著公獒魯噶。

公獒魯噶戀戀不舍地離開母獒卓娃跑了過去，然后就轟轟轟地吼起來。它一吼，牛群和羊群就跟了過去。

老人和姑娘跟在了牛羊后面。

兩個人、一片牲畜、一只用吼聲引導畜群的藏獒，緩緩離開了草場。

天色又要暗下來，河畔高地上黑色的牛毛帳房前，出現(xiàn)了公獒魯噶的身影。它走過來，碰了碰母獒卓娃的鼻子，又舔了舔對方的鬣毛。一公一母兩只藏獒臥在了一起。一會兒，公獒魯噶起身朝前走去，母獒卓娃跟上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