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搞什么鬼啊,今天出來得這么晚!”
洛離的身影終于出現(xiàn)的時候,他支地的腳向后一滑,身體前傾,車子向前行駛起來。
他追上了洛離,跟在后面不看臉色地喋喋不休。
“你說怪不怪,我昨兒夜里做了一個夢,夢見我進了一間道觀,我進門的時候,接待我的不是道士竟然是個和尚,他遞我一個功德薄,讓我在上面寫上愿望,那本子花花綠綠的,就像我們畢業(yè)時填寫的同學紀念冊,我拿著筆寫下的第一個愿望是希望爸爸媽媽身體健康長命百歲,第二個愿望我居然寫了你洛離的名字,等我再想寫上自己的名字時,我居然寫一個字就錯一個字,更好笑的是,我拿著 白雪修正液 涂改時,涂在本子上的白色液體就是干不了,還立了起來,跟方方塊塊的豆腐似的,你說奇怪不奇怪?”
細雪紛揚,鋪著細細雪屑的水泥地上,留下彎彎曲曲的車輪輾印,一節(jié)一節(jié)的,好像巨長無比的蜈蚣。
她的球鞋鞋印延綿在身后的路上。在灰蒙天空的場景下,他不停地說著他那個奇怪的夢。而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搭理他。“滋”然一響,他車后輪做了一個簡單的漂移,后輪處,拋灑出一陣雪屑。
他騎車橫在她的面前,對視著她茫然若失的臉。
他一驚,隨后大吼:“哪個混蛋欺負你了?”
眼淚又從她紅腫如桃的眼睛里狂落下來。新的淚痕很快覆上舊的,被冰冷的風吹過,臉上刺痛無比。
他惱了,立好了車子,一把牽過她的手,把她往來時的路上扯。
“你 你要帶我去哪里?”
陳青遠憤然叫道:“我知道是那些要債的人又到你們家鬧了,你回去清理東西,跟你媽搬到我們家里去,我們家還空著一間屋,看誰敢進我家來鬧事!”
她一把甩開他的手,向前跑去。
她跑遠了,跑開了,向車站跑去,奔上了一輛正要開啟的公交車。
陳青遠來到學校,停好了車,進了教學樓的樓道,剛走到教室門口,就看到洛離從教室里沖了出來,一頭扎進了他的懷里。
“啊!”他驚得叫喚一聲,他們兩個的視線剛對上,他便看到了她滿臉淚光。
她向后退了一步,離開了他的懷,他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教室里面沖出來的兩位女同學卻拉住了洛離。
“洛離,你聽我解釋啊,我們不是故意說你的事情的,只是,小佑家離你家近,昨晚上聽到了你家發(fā)生的事情 只是表示關(guān)心,問你的脖子有沒有事,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往心里去??!”
“關(guān)心?”洛離一把推開了她們,“關(guān)心是吧?”
她一進教室,就聽她們興奮至極地說著她家昨晚發(fā)生的事情,那表情生動得像是在說評書。當“說書人”說到一處剛剛停下,“聽書人”馬上意猶未盡迫不及待地問:“然后咧?”
她生死悠關(guān),而那些人卻躲在門板后面看熱鬧!
這是關(guān)心嗎?
這就他們所謂的關(guān)心嗎?!
她已經(jīng)夠痛苦的了,沒想到這痛苦還要被人像評書一樣講來講去,他們聽得津津有味,聽得完全沒發(fā)現(xiàn)她就站在身后。她聽得淌眼淚,實在聽不下去了,才沖了出來,被她們發(fā)現(xiàn),追上她后,她們那表情比翻書還快,剛剛明明還是興奮得要死,這會兒,這兩個女生卻像家里失火死了人似的皺緊眉頭來向她表示關(guān)心。這種關(guān)心像錐子一樣,扎得人好疼,這種被扎疼的感覺,好難表達。
為什么大家都要以為她平時不喜歡發(fā)脾氣,就可以任意打趣她?連所謂的關(guān)心也都會帶著狗仔隊似的小道消息?
沒錯,她是金牛座,她是以溫順著稱,最不會發(fā)脾氣的金牛座。
但不發(fā)脾氣不代表不會發(fā)脾氣,牛兒溫順,也不代表它氣憤至極時它那雙具有攻擊性的角兒只是個擺設(shè)。
她真的急了,她真的怒了,她真的受不了自家的隱私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招搖過市”。
揭開心口傷疤,讓污濁的皮肉暴露于空氣之下的感覺,真的好難表達。更受不了這兩個追上來的女生變臉變得如此之快。
“你以為 你們是說評書的嗎????”她噙著眼淚推開了她們,“我謝謝你們帶著好奇的關(guān)心,謝謝你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