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得胡亥不知所措起來,惶恐道:“學(xué)生說錯了嗎?”
趙高這才開口問道:“公子難道就沒有一點想法么?”
胡亥一臉茫然,說:“什么想法?”
趙高指指胡亥手里的黃絹,說:“公子沒看出璽書上的意思?”
胡亥低頭瞄著黃絹,說:“不就是要大公子扶蘇回京主持大喪么?學(xué)生再愚笨,這么明白的意思還是看得懂的?!?/p>
你懂個屁!趙高心里罵一句,耐著性子啟發(fā)道:“皇上為什么不叫身邊的你主持大喪,卻要舍此就彼,讓我通知扶蘇?”
胡亥說:“扶蘇是長子,年齡比我大得多,有主持大喪的能力。我年紀(jì)還小,沒見過什么世面,要我主持,哪主持得來?”
這個蠢貨,話說到這個份上,還不明白。趙高只得把話挑明:“給皇上主持大喪是要有身份的,也就是說只有太子才有這個資格?;噬像{崩于道,來不及立太子,留下遺言,囑扶蘇主持大喪,實際上就是確立他的太子身份?!?/p>
胡亥說:“你是說扶蘇主持完大喪,就會接任皇位,是吧?這也是應(yīng)該的呀,他是長子,又德高望重,他做皇帝,對大秦也有好處。”
趙高恨鐵不成鋼,說:“難道你就一點遠大志向都沒有?”
父皇讓扶蘇接皇位就讓他接皇位,這關(guān)自己有無遠大志向什么事呢?胡亥感覺迷茫,嘀咕道:“這又不是談遠大志向的時候。”
趙高只得苦口婆心,給胡亥分析:“皇上遺囑扶蘇主持大喪,一句話確定了他的皇位繼承人地位,卻對你們二十多位兄弟的去向只字不提,寸土不封,今后你們拿什么養(yǎng)活自己和老婆孩子?莫非上街?jǐn)[攤做水果生意?或外出打工賣苦力?你們從小長在宮廷里,哪有做生意的頭腦,賣苦力的身體?”
胡亥這才慌起來,說:“那老師說又該怎么辦?”
趙高臉一沉,冷冷道:“這就看公子你的了。璽書不是還在我趙高手里么?送不送給扶蘇,全在公子樂不樂意。公子樂意,我這就安排人送走;公子不樂意,我把它壓下來,再叫上李斯,三人另外商量起草一份璽書就是?!?/p>
另草璽書是個什么意思,胡亥再笨再蠢,還是能明白的。心下不免竊喜,卻還有些猶豫,怕萬一事情敗露,沒得好死。
見胡亥不聲,趙高繼續(xù)慫恿道:“公子是覺得這事沒把握吧?其實這擔(dān)心完全是多余的。現(xiàn)在大權(quán)就握在你我和李丞相三人手里,我們想怎么就怎么,別人怎奈其何?要知道人為我制,與我為人制,可大不相同啊。時不我待,機不可失,這么好的時機一旦錯過,你會后悔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