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樣,往往忽視的是人心中根本的想法,自己驕傲的耳朵從來不會做出客觀的判斷,魯夏就是這樣痛苦地活了近三十年。
直到今天,魯夏才意識到一個真相對他來說是多么重要。
當他在丹東下車后,第一個電話是打給他的一位老戰(zhàn)友李賓的。李賓在部隊的時候是他的死黨,因為分配在那個部隊班組就他兩個是東北兵,所以打得火熱是在情理之中。
記得有一次他倆去偷首長架的葡萄,被哨兵發(fā)現(xiàn)后屁股都被打開花了,后來還要處理他倆。首長是個老好人,親自摘了一盆葡萄給他們班組,說多大點事啊,政委教育教育就行了,后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過李賓卻說這是和平年代過命的交情,一定要講給他的世世代代。其實呢,就是吃飽了撐的,想起來也就是一個樂呵而已。
李賓轉(zhuǎn)業(yè)后,在旅游景點開了一家溫泉洗浴足療城,生意一直不錯,接到魯夏的電話后,開著一輛別克昂科雷就來了,魯夏上了車,就讓他開往大孤山。
路上,李賓說:“車就得開美國的,瞧這昂科雷咋樣?前置四驅(qū),手自一體,在高速上那簡直就是路霸!”
魯夏看他得瑟得像個土匪,也沒心情搭理他,就問他大孤山的情況。李賓說大孤山被譽為《紅樓夢》的創(chuàng)作搖籃,這在以前就風傳了,所以他又開始吹了:“曹雪芹當年在大孤山寫作是何等的意氣風發(fā)呀,你我都是兵油子,縱然無法理解曹老爺子的心懷,但只要放眼一望那巍巍大孤山,嗨!絕對的心曠神怡?!?/p>
魯夏樂了:“就你那熊樣還懂風雅之事?一個揩屁股用手指的家伙有點錢就開始玩洋貨了,你也配?”
“唉,我說老哥,您就不能不損我?那都是多咱的事了,要不是班長那個大屁股把手紙都用光了,兄弟我能落魄到用手指么!”
魯夏想起當年在部隊的時候就想樂,和平年代的兵開心的事多了去了。他又想,不知道湛江來當年在朝鮮的時候有沒有這些趣事,那個戰(zhàn)火紛飛的年月,那些在老舊的照片中木訥著臉的老兵們,又是怎樣度過一個個漫長的日子?
魯夏又問道:“大孤山附近有沒有寺廟?”
李賓大笑道:“大孤山的半山腰就有寺廟呀,逢年過節(jié)我還到那里燒香呢,咱是生意人,這路數(shù)咱是門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