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都讓你吹死了。”

老宋聽完回頭一看，樂道：“瞧見沒？當時就是這位團長收拾的廖耀湘！名副其實的武二郎?。　?/p>

那些傷兵嘩啦嘩啦地鼓掌，倒讓湛江來罕有地老臉通紅。

有人起哄道：“指導員來段快板吧！”

眾人附和聲中，老宋擺了擺手，說：“今天被你們纏得夠嗆，到此為止啦，該睡覺睡覺，該吃藥吃藥，養(yǎng)好傷咱有的是機會?！?/p>

這些初生的牛犢還真聽話，嘻嘻哈哈地鉆進各自被窩做夢去了。

湛江來扶著老宋走出山洞，這個午后陽光明媚，在寒冬中透出稍許的暖意，兩人說笑著走進林子，驚起不少覓食的麻雀。

老宋得知事后的戰(zhàn)略撤退，不免為犧牲的兄弟感慨一二，他說：“在解放戰(zhàn)爭中，俺們就十分懼怕敵人的空中力量，如今才發(fā)現(xiàn)，國內(nèi)戰(zhàn)爭的對空認識換到這里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呀?！?/p>

“不錯，我們有的同志還沒有認識到這一點，不過團里下達了新的日間作戰(zhàn)守則，我想我們的部隊會更加成熟?！?/p>

老宋點點頭，說：“戰(zhàn)爭的規(guī)律總在變化，俺們得跟上形勢，現(xiàn)在可不是小米加步槍的時代了，打完仗后我得跟俺家小子談?wù)劊s快讓他學好機械工程，為國防事業(yè)盡最大的努力?！?/p>

湛江來笑著說：“你是不是又要作詩呀？我看你感覺不錯?！?/p>

老宋憨憨地樂道：“你咋總拿這句話損俺，俺看你倒像是一首詩，神秘，有意境，讓人看不懂摸不著。”

湛江來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那本紅皮日記道：“說來，我就是為這件事來的，在堅守陣地的時候，老實說我第一次怕了，我從沒看到過那么多厲害的致命武器，以前在國內(nèi)打仗的時候也有死傷，但成建制傷亡的情況比較少。”接著他哽咽地說道：“就那么一瞬間，整個連就沒了，那可是上百條人命啊?！?/p>

老宋拍上他的肩頭，說：“錯不在你，你是位優(yōu)秀的指揮員，這是大家公認的，俺想，跟你回來的老兵也是這么覺得的，不要內(nèi)疚，戰(zhàn)爭總是很殘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