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最相熟的還有化工系的朋友們，記得他們要我做嵌名聯(lián)，將“化工”與“炯朗”都嵌進去，作為劉校長榮退之禮。一時詩興，寫下一聯(lián)：

炯炯日月存神過化，

朗朗乾坤開物天工。

頗為得意。通識者，通通認識也。我們在二招吃飯的朋友就因吃飯而通通認識也。一種不一定知名，有些無分別相的模糊，卻是彼此相契入的機遇。一二十年后，想起來，還是挺珍惜的。

“清華大學”成立通識教育中心，也催生了通識教育學會，這最重要的舵手是李亦園先生，而把這事做成的是王俊秀兄、黃俊杰兄，中心同仁也多位參加了通識教育學會的工作，為通識教育把脈診療，為臺灣下一代的教育奮斗。記得俊秀兄還將“清華人”的名字嵌在一篇校園記景的文章之中，他雖非中文系出身，卻也得此雅趣。

通識中心的同仁與其他專業(yè)系所最所不同的是，知識的輻員廣闊，從哲學、文學、社會學、心理學、自然科學、教育學、資訊工程學、圖書館學都有。大家朝向通識，核心逼近，雖仍頗有異，但感情卻是融洽得很。大家心知肚明，我們期望能“通古今之變，識天人之際，教清華子弟，育天下萬民”。

當然，這理想很通識，但問題是這幾十年來，大學校院強調(diào)的是專業(yè)。我們與人較量的還是專業(yè)，“教育部”訪評的、鑒定的還是專業(yè)，未能歸屬到專業(yè)系所成了難解的遺憾。這使得中心同仁借調(diào)的借調(diào)，出走的出走，只因?qū)W校難以處理既成的問題。論其借調(diào)，乃至離校他調(diào)的總?cè)舜?，我們中心大概?chuàng)了全臺灣各大學校院最高紀錄。洪泉湖與我去了師大、陳若璋去了東華、徐小虎去了南藝大、詹麗萍去了興大，王俊秀則借調(diào)多次，還當了聯(lián)合大學的代理校長。

記得1996年，我借調(diào)南華辦哲學所，就一再與學校說非解決此專業(yè)歸屬不可。但“清華大學”校方很像周天子領(lǐng)諸侯，諸侯國很強，周天子卻只是王道象征，難有處置之可能。1997年，我從南華回來清華擔任通識教育中心主任，又努力了三年，還是無法突破。時也、命也、運也，就這樣，我依依不舍地轉(zhuǎn)到了我的大學母校師大國文系任教。

同年，詹麗萍去了興大，在前兩年洪泉湖先去了師大公民訓育系，而徐小虎更早就到了南藝大，后幾年陳若璋也去了東華大學。今日想來，已不覺遺憾，但說這是“清華”通識的擴大而已。這一連串的出走潮，使學校痛定思痛，以后受聘者定要與專業(yè)合聘，才逐漸解決了這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