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交通局的小會議室,處級以上領導正在開會。這個臨時的會是聞中明提議召開的,題意只有一個,“路政”的問題。
會議上,聞中明穩(wěn)坐主席臺,上垂手坐的是常務副局長趙東升,下垂手是副局長潘沾水。
聞中明沉著臉,直接切入主題,說:“路政那邊的工作因為葉海去省城學習后就有停滯的現(xiàn)象。無管制是要出亂子的,前一陣子我在路政處待了幾天,工作多少有些起色,可我也不能天天在路政處工作啊。”說到這,他喝著水,瞥了高和平一眼。老聞雙手搭在桌子上,繼續(xù)說:“所以啊,局里決定派一個副局長去那蹲點。我的意見是沾水同志,沾水年輕有魄力辦事能力強。在路政處可以幫著葉海提升工作質(zhì)量?!?/p>
聽到這個具有針對性的報復消息,趙東升歪頭看了一眼聞中明,高和平嘴角往上翹,譚耀浦則把手中大半截的香煙趕緊掐滅了,潘沾水表現(xiàn)的十分平靜,他清楚聞中明遲早會對動手的。
潘沾水微笑著說:“好,我同意聞局長的決定。只是我要在路政處待多長呢?聞局長,是????!迸苏此凑f完,停頓下,他意識不該問這樣的問題。
聞中明看了他一眼,那意思繼續(xù)說完呢。潘沾水心領神會,接著說:“是不是等葉處長回來?”
聞中明鐵著臉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不一定吧,咱們還是看情況而定。”他指著潘沾水說:“沾水,你到那首先第一個工作重點就是人。不合格的,馬上下課。你完全可以做這個主?!?/p>
聽聞中明說完,潘沾水知道又燙又難吃的山芋扔過來了。交通局的人都清楚路政處是聞中明的老根據(jù)地,別人根本插不進去,連葉海也是老聞一手提拔的得力干將。
潘沾水清楚被“流放”出去,一方面是趙東升的慫恿,另一方面是考慮不周到。他作為年富力強的副局長,也早對局長的寶座垂涎三尺了。未曾如愿的首個條件和趙東升一樣,寡婦睡涼炕--上面沒人。潘沾水更缺少一個硬件,他下面也沒人。
散會后,聞中明關住門,歪倒在沙發(fā)上。這時的老聞出了一口氣,心想:這個事情就暫且告一段落吧。
聞中明無奈的下了這個結論。上演了一場逼宮的戲,他沒有怪罪趙東升“導演”,卻把潘沾水“副導演”“下放”啦。他無非是想殺雞給猴給趙東升警告。沒有及時處理譚耀浦和高和平這兩位幫兇老聞是有意安排的。
對于譚耀浦的鬼祟行為,聞中明即生氣又痛心,他很想重重的給他一擊。老聞畢竟在官場混跡多年,深知在機關里想拉攏一個人難于登天,把一個人從敵人陣營拉過來更需要政治智慧。老聞對于譚耀浦想徹底收復為我所用的,所以,他只好耐心的等待時機,將來對老譚實施一個誅心計劃。
“小吳,練習的怎么樣?”吳齊偉走進直播間,李麗饒有興致地問道。
吳齊偉笑著說:“我發(fā)現(xiàn)我的說話卻是有許多毛病。我同學也說鄉(xiāng)下味濃的很。”他說著,李麗笑不露齒的點點頭。
李麗指著練習書說:“其實就在于多去練習,有個良好的語境也對你很有幫助的,路姐說的對。不過,我認為要想很大的進步還是在話筒前看具體的問題?!?/p>
吳齊偉屁顛屁顛的將被子遞給李麗。她微笑著安慰道:“不過,也不是沒收獲,最起碼路姐給了你專業(yè)的指導。以后就看你的勤奮了?!?/p>
吳齊偉看著李麗,稱贊著說:“李姐,路姐還說你是唯一的科班出身,讓我好好跟著您學習?!?/p>
李麗開玩笑地說:“不能白教吧?有什么好處啊?”
吳齊偉信誓旦旦地說:“您說吧?”
李麗仰頭笑說:“那就請我吃一頓澳門豆撈吧。”吳齊偉滿口答應,心內(nèi)有種想吐血的沖動。他猜想,一個月的薪水能去吃一頓澳門撈嗎?天曉得,他連澳門撈的門沖那邊開都不知道。
“好了,不開玩笑了?!崩铥悋烂C地說。她歪頭看了看機器,指手畫腳地說:“播音的學問非常大。我不知道你平常留意沒留意,為什么有的人說話的聲音很大但是也有人聽不清楚。是因為平時人們說的話聲音是散的,可是我們專業(yè)的人都必須達到職業(yè)標準。這就需要良好的播音方式和方法,這非常重要。”
吳齊偉聚精會神地聽著,問道:“那什么才是專業(yè)的播音方式呢?還有怎么說出來的話聲音才不是散呢?”
李麗擺出老師的樣子,用手蓋住丹田,聲情并茂地說:“氣沉丹田,嘴巴用力不是身子和嗓子,簡單的來說就是口腔和氣的運用。講話用技巧而不是喊,這樣說出來輕松,聲音洪亮,效果也非常好?!眳瞧?zhèn)ゲ煌5霓糁惺苤?。她又補充地說:“一定要氣沉丹田,提前把需要氣運進去然后以精神飽滿的狀態(tài)去播音就行了。其實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李麗喝了幾口水,說:“嚴格講要練就好的播音方式簡單四個字提打挺松?!眳驱R偉顯然對專業(yè)術語不太理解,他等李麗講下去。
李麗坐到播音的位置,把整點播報和路況信息播完。又坐回到椅子上,吳齊偉其蓄上水。
吳齊偉對李麗講的專業(yè)知識,有種海綿吸水的迫切性,他追問道:“提打挺松是每個播音員都必須具備的素質(zhì)嗎?”
李麗點點頭說:“對啊,專業(yè)的都是這樣,我上學的時候教授就是這樣教我們的,可現(xiàn)在咱們臺里會的人估計很少。”說完,她撅著嘴巴。
吳齊偉想進一步追問,見李麗有些疲憊,又把話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