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飛魚緊張地晃著他的肩膀,想要搖醒他,可是他似乎夢得很深,搖了半天,還是無法清醒,最后只好沖進浴室里拿了塊用冰水浸透過的毛巾覆在他的額頭上,順帶擦去他一頭冷汗。
冰水的刺激讓蘇曉柏猛地清醒過來,他看見坐在床頭的原飛魚,好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把將她緊緊抱住,“姐,姐,我又夢到爸爸了……又夢到那個女人了……姐……”
“那只是夢,不要害怕,姐在這呢……不要害怕……”原飛魚任憑他緊緊摟著,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背,哄小孩一樣喃喃,“不要怕,不要怕……”
蘇曉柏將臉埋在原飛魚的頸彎里,始終不安地低聲嗚咽:“姐……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她為什么一定要殺了爸爸……為什么……為什么……”
原飛魚坐在那里,眼睛無意間瞥到窗外的漆黑,眸子也跟著黑得悸動人心,她臉色蒼白,始終重復著輕撫蘇曉柏背的動作,繼續(xù)喃喃:“不要怕……不要怕……一切都過去了……過去了……”
4.
那天晚上蘇曉柏發(fā)了很高的燒,到了早上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只是握住原飛魚的手,斷斷續(xù)續(xù)的呢喃著什么。原飛魚急得團團轉,租來的公寓里沒有電話,她沒有手機,求救無門之下,只好心一橫,背起曉柏往醫(yī)院沖。
從他們居住的位于城市邊緣的老舊公寓樓,到市中心的醫(yī)院,是很遠的一段距離?,F在是凌晨時分,天才蒙蒙亮,離最早的一班工車來也還要整整一個小時,原飛魚背著蘇曉柏穿過街心公園的小路,滿頭大汗地奔跑在悠閑晨練的人群中顯得十分突兀。
渾身滾燙的蘇曉柏伏在原飛魚身上,幾乎沒有力氣撐開眼皮,他能感覺到原飛魚額頭上甩下來的汗珠,那些汗珠打在他臉上,比火還要灼熱。
“姐……”他掙扎著抬起頭抹掉她額頭上的汗,聲音很低透著虛弱的絕望,“姐,總是我在拖累你,姐,你放下我吧,放下我,你就不會那么辛苦了……原本……原本我們就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兩個人……姐,你放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