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你說什么?”
小莊不緊不慢地回頭:“我說——太不人道了!我們是來當兵,又不是來受虐!”
“人道?”
“對,太不人道了!為什么別的新兵都是半個小時軍姿,我們就得站到暈倒?”
“為什么?因為你是我手下的新兵!”
“那我不干了,你這是虐待新兵!”
老炮臉色鐵青:“全體都有——100個俯臥撐!準備!”
新兵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真假。
“準備!”
新兵們趴下。
“開始!”
新兵們開始做俯臥撐。
小莊愧疚看看他的戰(zhàn)友,怒視老炮:“為什么罰他們?”
“你們是一個集體,一人犯錯,全體受罰!”老炮面不改色,“因為你這個垃圾犯錯,所以他們才受罰!現(xiàn)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滾蛋,他們繼續(xù)受罰;二,你回去一起受罰,因為他們是為了你受罰的!”
小莊恨恨地看著老炮,大步走回去,和新兵們一起做俯臥撐。
老炮冷笑著說:“大功團生存法則第一條——在新兵連你們不是人,是牲口!所以別跟班長提‘人道’兩個字!”
小莊咬住嘴唇,低頭繼續(xù)作俯臥撐。
……
記憶中的宿舍外,老炮對著灰頭土臉的一班新兵在訓話:“剛才進行的五公里徒手越野訓練,我對你們的評價只有兩個字——垃圾!跑個五公里還稀稀拉拉跟羊拉屎似的,這還是徒手呢!要是武裝越野怎么辦?要是打起仗來怎么辦?”
小莊掩飾著自己的不服氣。
老炮瞇縫著眼睛:“有的同志還瞪眼,瞪什么瞪?你平時不吃苦,先死的就是你!”
小莊忍住不吭聲。
老炮看看手表:“現(xiàn)在到晚飯集合還有30分鐘時間!回去把自己收拾干凈,別丟我的人!解散!”
大家疲憊地散開,進宿舍。
進了屋的新兵們都拿著臉盆什么的去外面水池邊洗臉。小莊直接就栽倒在自己的床上,躺著動不了。
喜娃洗完了端著臉盆進來:“你這個時候躺下???班長來了咋辦?”
“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就是拿槍頂著我,我也起不來了。老炮這丫是不是心理變態(tài)???別的班長怎么都對新兵好好的,就他折騰我們?”
話音剛落,門口的新兵突然高喊:“起立!”
一片亂七八糟臉盆聲,新兵們都起立。小莊站在亂糟糟的床前,喜娃站在旁邊。
老炮陰著臉進來,他拿著手里的武裝帶指著小莊的床:“怎么回事?”
小莊也不害怕:“報告!我躺的!”
“你躺的?我怎么規(guī)定的?”
“床不就是讓人睡覺的嗎?”
老炮瞇起眼:“誰讓你現(xiàn)在睡覺的?”
小莊心一橫,道:“我累了,就躺著休息了一下?!?/p>
“難道他們都不累?”
小莊不吭聲。
“出去集合!再來一個五公里!”
喜娃囁嚅著:“班長,要開飯了……”
“你就知道吃!我今天就是要你們知道,部隊的飯不是白吃的!出去集合!”
新兵們不情愿地出去集合。小莊心有愧意,跟著大家出去了。
一班的新兵們迅速排好隊列。老炮走到隊列前,冷漠地看著他們:“軍隊是什么?是鋼鐵紀律鑄造的戰(zhàn)爭機器!都像你們這群熊兵,還要打敗侵略者?都是飯桶!白吃軍隊的飯,浪費糧食!還在下面唧唧歪歪,看來你們還不累?”
小莊不吭聲。所有人不吭聲。
“五公里越野,出發(fā)——”
小莊大聲地喊:“報告!要說有錯,是我一個人錯!我自己認罰!”
“我說過什么?一人出錯,全班受罰!”
“我愿意代替全班受罰!”
“你?”
“全班一共九名新兵,每個人五公里越野,也就是四十五公里!我替全班受罰,越野四十五公里!”
新兵們都一愣。
老炮也是一愣:“你以為這算什么?個人英雄主義?這是一個集體!”
“報告!希望班長批準,我不能再連累大家?!?/p>
老炮冷笑:“行,你還多少知道不連累別人。說明你雖然是個熊兵,但還不算是個孬兵。既然你主動要求,我也沒理由反對。去吧,其余的同志們解散,準備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