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男裝長袍雖然寬大,不過小心地用腰帶束起長袍,衣擺也不是顯得過長,再把袖子卷起,衣服就不會顯得不合身了。輕魂看著銅鏡里的自己,然后把自己沒有梳理的長發(fā)盤起了書生髻,縱然第一次如此打扮,可是輕魂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楚陽一直沉默著坐在房間靠窗的那張椅子上,靜靜地看著輕魂把自己打扮成一個男人。不,那不過是少年的模樣,唇紅齒白,或許潘安也不過如此。
注意到了楚陽的視線,輕魂轉過身來看他,“如果我要走,你會阻止嗎?”
“你走不出去?!背枒醒笱蟮啬闷鹨慌缘牟璞攘艘豢诓琛2枋抢涞?,楚陽才記起原來自己今天起來以后一直沒有煮上一壺水泡上一壺好茶。這并不像他日常的生活習慣,和蔓華不一樣,蔓華喜歡酒,烈酒甚至毒酒,而他喜歡茶,不管是清茶還是濃茶……
輕魂冷哼了一聲。她并不相信楚陽的話,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所以她絕對不會讓別人再一次把她囚禁起來。一個人可沒有太多的十年,她已經長大,再也不是那個只可以逆來順受的小女孩,沒有一個人可以阻止她的腳步!
沒有再理會楚陽,輕魂走出了房間。她不記得來這房子的路線,可是她可以肯定這房子還在長安城內,既然在長安城內,不管多大的房子也不可能找不到出路的!
看著輕魂走出了房間,楚陽瞟了一眼那放在房間角落里的鏤金香爐。香爐里永遠散發(fā)出一種特殊的薰香,不能說味道很好,可是卻有一點讓人心寒的感覺,那就是只要你吸入這種薰香,你就會醉,就像是喝下了烈酒一般。和著這樣的香氣,就算你喝的是茶,也一樣會像喝醉酒一般。一個醉了的人,又怎么可能找到正確的出路?
如果說酒是用來麻木神智的,那么茶便是用來麻木人心的,所以楚陽喜歡茶,因為他永遠無法和蔓華一樣可以控制別人的神智,所以他只可以麻木自己的心。
“蔓華,為什么你會那么在乎這個女人……”楚陽把茶杯里已經冰冷的茶一飲而下。茶是苦的,是冷的,仿佛把五臟六腑都凍成了冰塊,可是楚陽卻不介意,因為對他來說,凍結了五臟六腑,凍結了他的心,他才可以不那么痛苦。
宛如那個穿著苗疆服飾的少女所說的那樣,他本來就是惡心之物,苦苦地跟隨在蔓華的身邊,妄想著借助蔓華強大的力量來改變自己,可是到了最后他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可以被改變,可是什么都不會真的改變,因為強大宛如蔓華,他卻因為輕魂而從來不曾改變。
不能讓蔓華繼續(xù)和輕魂糾纏,而他卻不舍得真的殺了輕魂,為什么呢?還是說輕魂真的就像西海深處的蛟人之肉一般,只要你嘗過一口,就在享受著永生不死的快樂的同時,也永遠被那種無法忘懷的滋味所折磨。
輕魂是一個不吉利的女人,愛上這樣的女人只會走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楚陽閉上眼睛,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輕魂那曼妙的身影,那如雪一般無瑕的肌膚上有著一個特殊的胎記,那胎記是飛舞著的蝴蝶的形狀,紅得像要滲出血來。輕魂卻永遠無法明白,她的命運早已經被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