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摟著蔓華一起跌落在那火紅的花叢之中,其實他們都有更好的落地方法,只是兩人都沒有想去改變什么。
楚陽緊緊地?fù)еA,他一直都想要去保護(hù)蔓華,只是他沒有這樣的機(jī)會,縱然跟隨在蔓華身邊多年,可是因為蔓華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不管是誰,都逃不過他的算計,不過輕魂似乎例外,因為輕魂才是天下間最狠毒的人。
蔓華一直沉默不語,他與楚陽一起跌落在花叢之中,背后的花枝硌得背上有點疼痛,當(dāng)然,這感覺或許還不可以被稱為疼痛,可是卻是非常不舒服的。
蔓華看著那壓在他身上的楚陽,楚陽的氣息有點凌亂,其實剛才對楚陽來說,就算是帶著一個人強(qiáng)行墜入水中穿行也絕對不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墒浅枀s喘氣了,他似乎在強(qiáng)行壓制著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某種情感。
楚陽靜靜地看著蔓華,他的眼睛里掠過了一絲熱情,可是之后卻是一種死一般的靜寂,他想起了那天他帶走了輕魂,他想起了自己已經(jīng)背叛了蔓華,在蔓華的身邊已經(jīng)沒有自己可以立足的地方,然而輕魂……他不會允許蔓華和輕魂在一起的!
他愛輕魂嗎?其實楚陽知道自己對輕魂遠(yuǎn)遠(yuǎn)不能被稱為愛,縱然他已經(jīng)愿意出手幫助輕魂,可是在輕魂投入別的男人的懷里的時候他并沒有特別的傷心,他的傷心不過是因為蔓華而傷心。蔓華真的很傻很固執(zhí),因為蔓華以自己無盡的壽命去愛著一個寡情薄恨的女人!
“楚陽……”蔓華就這樣躺在楚陽的身下,他伸出手去撥開了楚陽額前的劉海兒,輕聲說道,“你不是背叛本王了嗎?現(xiàn)在的你與本王是不是敵人?”
楚陽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要對蔓華說些什么,畢竟他很清楚蔓華從來不會敵人留守的性格,甚至他也不是一個輕易原諒別人的人。當(dāng)然蔓華賞罰分明,因為他是王,真正的王,除了輕魂,大概就沒有人敢在蔓華的面前放肆了。
楚陽愣了一下,他不明白自己為何又想到了輕魂!
“楚陽,本王會殺了你的?!甭A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眉目如畫,縱然美麗,可是此時此刻卻透露出一股寒意來,他冷漠并且驕傲,并且總用那最溫柔的語氣來宣布對方的死期。
楚陽記得過去蔓華下令處罰輕魂的時候總是在笑,他笑得很美麗,美麗的讓人有一種沉迷卻感到心酸的感覺。那樣的感覺太奇妙,當(dāng)你回過神來的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愛上了蔓華的殘酷!
“那么你殺了我吧,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把輕魂還給你?!背栔阑蛟S天下之間只有他一個人可以阻止輕魂和蔓華在一起,因為他了解蔓華,并且懂得輕魂。
蔓華伸出手去,指尖滑過楚陽的臉。和蔓華不一樣,楚陽的臉宛如刀削,五官深邃并且英俊,如果蔓華的美麗是水,那么楚陽的英俊便是火。
楚陽在自己的身邊其實已經(jīng)很久,楚陽是一個很安靜的男人,他英俊、威武,并不同于自己的陰柔。蔓華覺得或許只要是女人都會喜歡楚陽這副樣子吧,或許輕魂也喜歡這樣的男人吧。
“得罪本王就必須付出代價?!甭A說著,伸出手去挖出楚陽的左眼的時候也沒有半點猶豫。
楚陽的血滑過臉額滴落在蔓華的臉上,然后滑過了蔓華的臉,落到一旁的紅花花瓣上。那花兒本就艷紅,壓根讓人分不清楚哪里是花的顏色,哪里是血。
瞎了一只眼睛的疼痛其實并不算什么,楚陽不僅沒吭一聲,就連視線也沒有移動過半分。他閉上了左眼,既然沒有了眼珠子看自己想看的人,那么也不需要苦苦的睜著眼睛。
楚陽的眼珠子和著血在自己的手中化成了塵土,或許對已經(jīng)不是凡人的他們來說感官并不重要,因為他們可以感應(yīng)身邊的一切變化,看不看得見也已經(jīng)不是問題,所以蔓華絲毫沒有手下留情,可是楚陽的血滴落在他的臉上滾燙,那不像是血,反而像是淚。
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空氣之中彌漫著血腥味,蔓華和楚陽也沒有再說什么。其實不管是誰,此時此刻的沉默要比任何懲罰來得痛苦,在這樣的寂靜之中,他們似乎可以聽見某樣?xùn)|西碎裂的聲音。
“為什么要出現(xiàn)?你應(yīng)該知道就算放過輕魂,她也做不出什么威脅你的事情來?!背柦K于忍不住發(fā)問,這是一直纏繞在他心里的問題,他幫助輕魂回到了焫隆的身邊去,他就知道輕魂要對付蔓華,可是輕魂的那些小計謀大概只可以對付凡人,無法傷害蔓華的。
“那個彩女是安晴的妻子。”蔓華靜靜地回答。
楚陽愣了一下,然后翻身坐到了蔓華的身旁,隨手撕下了衣擺簡單的包扎起左眼后才緩緩地說道:“彥皇后收養(yǎng)的那個皇子?這并不是你出手的理由!”
“那個女人很像彥兒,雖然我知道她不是彥兒,可是太像了?!甭A深吸一口氣,他躺在花叢之中閉上眼睛,腦海里總會有很多的畫面浮現(xiàn)出來,“再說她算是彥兒的媳婦,本王不過是念一時之仁慈……”
“你會害死她的!”楚陽打斷了蔓華的話。蔓華的出現(xiàn)順應(yīng)了輕魂的意思,那么那個無辜的才女自然也活不下去了。輕魂是一個如蛇蝎一般的女人,她容不得事情與她的安排有半點不合的,而且對于阻礙她的人,她自然有更為殘忍的手段除去。
“那又如何?”蔓華擦掉了楚陽滴落在他臉上的血跡,然后坐了起來,似笑非笑地說道,“被本王害死的人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