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秋醫(yī)生的微笑
那根金黃的頭發(fā),的確是秋醫(yī)生的。
秋醫(yī)生的頭發(fā)很長,漂染了金黃色,遠遠地看過去,像秋天的一束麥浪,透著成熟與舒緩,再配上秋醫(yī)生溫和寧靜的微笑,使她看上去優(yōu)雅又不失性感。怎么看,她也不該坐在辦公桌后面給人看病,怎么看,她也不該是個醫(yī)生。
所以,當長安跟著我來到秋醫(yī)生的心理診所時,長安看著秋醫(yī)生,眼里的敵意越來越濃。秋醫(yī)生說長安是典型的強迫癥,心理負擔和壓力很大,她建議我多陪陪長安,并多給長安送點禮物,也建議長安別太在乎我的生活和想法,多培養(yǎng)她自己的興趣和愛好。
一直沒有說話的長安,突然冷笑著對秋醫(yī)生說:"周普是我老公,我不在乎他,我在乎誰?你讓我只想著自己,把老公晾在一邊,留著你來照顧嗎?"
長安的話有點過分了,我想制止她,但長安一見我的表情是偏向著秋醫(yī)生的,臉上的怒氣更重了。我怕她再有過分的舉動,只好抱歉地看著秋醫(yī)生。
"我說的只是一個建議。"秋醫(yī)生微笑著說。
長安的笑,像鋒芒畢露的大砍刀,聲勢赫赫。而秋醫(yī)生的笑,則更像一枚薄如蟬翼的飛刀,總會在你毫無防備時,無聲無息地偷襲你。
那根黃頭發(fā),也許是長安的大衣從秋醫(yī)生那里沾帶回來的,但長安寧肯相信黃頭發(fā)是我?guī)Щ貋淼?,或是秋醫(yī)生自己留下來的。
午夜的夢里,我被異樣的響動驚醒。床的一側(cè)是空的,房間里有一種異樣的安靜,空氣中似乎還流淌著一些甜絲絲的腥味。昏黃的壁燈下,長安臉色蒼白,靜靜地躺在浴缸里,她的手腕軟軟地搭在浴缸的邊沿上,從手腕處淌出的血,染紅了浴缸里的水。
我兩腿哆嗦著,癱坐在地上。
4、我的對門
我在外面租了間公寓,對長安說我找了份工作,白天我就到公寓工作。傷好后的長安,手腕上又多了一道傷疤。以前的那道傷疤,也是因為我。那次她跟蹤我一個月,我對她吼:"你既然不相信我,那我們離婚吧。"半夜她就割腕自殺。我嚇得膽戰(zhàn)心驚,從此再不敢提離婚。
"我愛你!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長安伏在我懷里哭。我可憐她,又心疼她,我覺得欠她太多了,這輩子也無法還上。我只能盡量減少讓她起疑的一切,所以另租房子工作,這樣,起碼白天的10個小時,長安不會再疑神疑鬼。
住進公寓的第一天,趕上雨天。我在走廊里開我的門,對門走出一個女人,手里拿著把雨傘,竟是秋醫(yī)生。她微笑著說:"沒想到我們是鄰居。"然后裊裊婷婷地走進雨里。
午后,雨依然下著。有敲門聲,我打開門,秋醫(yī)生微笑著端著一鍋湯站在門外。"我見你沒到外面買東西吃,就做了點吃的給你端來。"她的微笑讓人沒法抗拒。我坐在沙發(fā)上喝湯,她坐在我旁邊,她身上的香氣一點點地充盈著房間,房間里漸漸曖昧起來。
我猛然想到長安,長安那雙幽怨的眼睛無時無刻不在我背后窺視著我。我急忙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雨說:"好大的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