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玨和趙尋呢?”
“已經走了,快點,學校都沒人了?!鳖櫲艮构麛嗟乩∥业氖?,往樓下跑,我們的手心都是汗,他卻抓得緊緊的。學校里已經看不見人了,我落后顧若薰一步,他深棕色的頭發(fā)飄在風里,天氣是昏暗的灰黃色。那種感覺就像是到了世界末日,一場洪水會將地球淹沒,我們葬身在渾濁的水中,永無天日。
可是我一點也不害怕,甚至有種被顧若薰這么拉著跑,即使死了也甘愿的想法。
我們一直跑,腳下的水卻一直沒有漲起來。本來回家需要坐六站公交車,我們跑到他家卻一點也都不覺得累。我先給父親和阿姨打了電話,又給母親打了電話,確定平安無事,這才和顧若薰靠在他家的大沙發(fā)上呼哧呼哧的大喘氣。
事實證明,我們到家還不到半個小時,電視臺就發(fā)布了關于大壩垮掉完全是謠傳,請市民不要驚慌的報道。
我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淋濕了,只好借了顧若薰家的衛(wèi)生間洗澡,又借了他的衣服穿。顧若薰手長腳長,我挽起一大截褲腿,襯衫也隨意的擼到手肘上。出門看見顧若薰把我的衣服洗好正往陽臺上晾。
他只看了我一眼就把目光轉開了,本來皮膚就是象牙白色,臉紅起來就像憑空飛來兩朵紅霞,格外的扎眼。
我也忙縮著身子捧著熱水“咕嚕咕嚕”地灌。
“夏玨和趙尋都走了,你還在教室里干嗎?”我猜著,“難道你去上廁所了?”
顧若薰只是笑了笑,明顯著不愿意跟我說。
借著今天氣氛良好,我和顧若薰好久沒這么心平氣和的坐一起說話,借著高興勁兒把話也問了出來:“對了,你前兩天為什么不理我?”
這么一問,顧若薰又斂下眼:“我哪有不理你?”
“還說沒有!”我忍無可忍的跳起來,“那天吃燒烤的時候,你就不對勁了,第二天就對我不冷不熱的,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說啊?!?/p>
顧若薰看了我一眼:“我已經說過了,那天就說過了。”
我真想穿越回那天將那輛鳴笛而過得破車給砸個稀巴爛。我委屈得要死,瞪著顧若薰眼睛都紅了,只能鼓著腮幫子扇著鼻翼,一副快氣哭的模樣。
“我沒聽見?!蔽椅罩^說。
“你吃了趙尋夾給你的茄子,他吃了一口不喜歡的雞雜也放倒你碗里了,可是你沒跟他說‘謝謝,不用了,我自己弄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