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里是我自己買的,平時我住爺爺那里,自己的小宅子空著,每個星期還要雇用鐘點工打掃,白白浪費,你住在里面,每月我要收租金的,順便你也負責打掃衛(wèi)生,這樣我從純賠本變成循環(huán)收益,于你于我都有利?!?/p>
“你很會做生意呵?!?/p>
“一般一般?!?/p>
“租金多少?”
“六百?!?/p>
驕陽猶豫了片刻,點點頭說:“成交?!?/p>
不過驕陽被送去李鼎一的房子時,才發(fā)現(xiàn)六百塊的租金只是他賣給她的一個人情,復式的錯層套房,整體格局顯得相當大氣,比別墅的面積小,卻更讓人覺得別致,也許是裝修風格極盡簡單,擺設也樸素。干凈的同時,竟然讓驕陽覺得缺少一點生機,整個房間甚至連衣盆綠色植物也沒看到。她想起那年他住在麗港的巷子里,那間房子的擺設風格,竟然和這里驚人相似。果然都是和尚廟。
她知道李鼎一這里也并非長久之計,自己必須快些物色好新的住處。經(jīng)過曾毅勛的事情,驕陽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會再輕易付諸感情了。即使會,那也應當是找個陌生的人,從未參與過她過去生活的人開始。
李鼎一進入接待室的時候,毫無意外的看到了曾毅勛坐在正當中的皮沙發(fā)上,整個人透著不耐和敵對。秘書說他已經(jīng)來了很久了。
“我知道你會來。”
“李鼎一!”曾毅勛語氣也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樣暴怒,“從前咱們倆的恩怨,完全可以都在生意場上解決,你來這種陰損的只讓人鄙視罷了。”
李鼎一看到他怒氣橫沖的神情,不屑的“嗤”了一聲:“你從前對付我的伎倆,難道你認為都是光明正大的?”
“從前是從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
“這就是你的雙重標準?從前你可以陰損,現(xiàn)在卻要求我光明正大?”李鼎一直視曾毅勛,眼里映射的火光灼人,“何況我只是告訴了她真相而已,她是成年人,自己有分辨能力,怎么會輕易受我的誤導?要不是你處心積慮鏟掉情敵,她怎么會看清你是這么不擇手段的人?”
曾毅勛怔了一下,一種被戳中軟肋的無奈,死死的盯著李鼎一,整張面孔充滿恨意。
“這么看著我,想打架?別忘了,十幾年前你就是我的手下敗將,你是個只會叫上一幫沒用的弟兄玩群毆的孬種!”李鼎一近距離的瞪著他,夾帶著一絲挑釁,“從前的帳恐怕咱們還得慢慢算……”
“李鼎一,今天你敢這么說話,還不是覺得有李老爺子這么個靠山?我可告訴你,惠佳可不一定是你的,你爺爺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日薄西山,說的難聽點,半條腿已經(jīng)踏進棺材了。再看看你名義上的奶奶章佩云,最近幾年對公司的事大包大攬,大有要垂簾聽政的架勢。別忘了還有個章修年。最后被踢出局的,很可能不是別人,正是你這個所謂李家唯一的香火?!痹銊卓粗疃σ蝗粲兴嫉谋砬?,毫不避諱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差點忘了,如果你父親當年沒跟你母親這樣的女人糾纏不清,沒被趕出家門,沒變成瘸子,你一出生就是少爺?shù)脑挘苍S情況早就不是這樣。不過晚了,你再能蹦跶,即使上躥下跳的想整我,也難以改變你面臨的狀況,我等著看你重新被打回原形的樣子……”
李鼎一惱怒的反手將曾毅勛的胳膊拐到身后,將他整個人按在栗色實木的長桌上,臉扭曲的貼在桌面上。他努力的想掙脫,但被李鼎一按得死死的。
“惠佳的歸屬,我的前途,都不勞你操心。但我看到你今天氣急敗壞的跑來,就知道你對齊驕陽有多在意,我知道這個就夠了!”
曾毅勛被幾個保安請出去以后,隔著門還能聽到他的咒罵聲。李鼎一一直沒出接待室,坐在窗口,覺得胸口悶得難受,點了支煙,感覺周圍的空氣混攪得壓抑極了。
值班秘書敲門探進頭來,提醒他過會開會的事項,他只是輕輕點點頭。
腦海里下意識的蹦出許多從前的片段,早已經(jīng)被他埋在心底的部分像被攪開的渾水。
那年父親將積攢了很久的錢交到他的手里,送他進了市里的重點高中。開學僅一個星期,由于眾口相傳他是七班有名的帥哥,立即受到極大關(guān)注,意外的收到了一堆來自不同班級的女生的情書。幾乎每天到校,桌洞里必有各色各樣的信封信紙。從前在縣城里的學校,同學間家庭背景和心思都較為樸實,即使有萌動的情緒,也只是停止在心里的自我YY階段。而大城市的情況似乎頗為不同,直白和前衛(wèi)開始時讓他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