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沿著一望無際的麥田奔跑,她看見了幸福就在遠方,可是,總是在她觸手可及之處,那雙伸向她的手便不見了。
天氣很好,凌君與陳小姐一路走著去公司,空氣中彌漫著沁人心脾的甜香。此時她與陳小姐正路過一家糖炒栗子店,每人買了一包栗子。
“味道好極了,凌君,與你一起走路,還能買零食吃。”這是陳小姐第一次與凌君相伴走路去上班,公司離上上城有三站路。
路過某家甜品店,凌君毫不猶豫地買了一份冰激凌,陳小姐阻止:“你來那個了,還吃這個,不是找死嗎?”
“人生能有幾回任性?”凌君想,不過一個凡身肉體而已,最終是要死去的,何必那么在意,身體本就難受,又何必在乎多痛一些。
“我個人覺得,你還是得去開些中藥,我真不敢想象,你以前的每個月是怎么熬過來的?!标愋〗阋娮R過凌君被經(jīng)痛折磨的樣子,她也經(jīng)歷過,所以感同身受。
“不要緊,死不了人的。”凌君輕描淡寫地說,更痛的她都經(jīng)歷過,現(xiàn)在的這些小疼小痛又如何。
“凌君,你總是這樣?!标愋〗憧傆X得凌君對什么都不在意,似乎活著死去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她對于疼痛很是麻木,覺得能熬得過去便熬,熬不過去就死。如此悲觀的想法,讓陳小姐的內(nèi)心很悲痛,她不知道該如何灌輸凌君積極的生活態(tài)度。
“不要擔心我,我真的很好?!?/p>
“凌君,對自己好點,這樣別人才會對你好?!?/p>
可惜,再也沒有別人了,所以好不好都無所謂了。
她是有些自虐,可是不如此對自己,她又如何能確定自己還活著?她幻想過自己的死法,也許第二天醒來便再也沒有呼吸,這是凌君所向往的一種。
割腕、跳樓,這些都太殘忍,慢慢地死去,仍然有救活的可能性,她不期望承受兩次的苦痛。
凌君死過兩次,第一次吃的安眠藥,因為分量少,發(fā)現(xiàn)早,所以沒有難受;第二次吃得太多,結(jié)果進行了洗胃,那時凌君覺得,自己如果再死,絕不選擇如此愚蠢的方法。
過地下通道,每次經(jīng)過,總能見著一個大叔模樣的殘疾男人在那里拉琴,面前的碗里,不到幾塊錢,凌君每次路過,總會丟些硬幣進去。
那些靠自己能力,認真活著的人總是讓人尊敬的,而她蘇凌君,是個可憐蟲,活不好,死不去,只能在夾縫里存活。
在很多人眼里,凌君便是那個有著精致五官,卻缺少情緒的人,那張美麗的臉龐總是蒼白的,她沉默而少言,非必要時極少開口,存在感淡得幾近涼薄。
這樣的女人,清冷、透明,一般人是不愛靠近的,不了解的覺得她高傲,愿意去了解的也極少。凌君本不是個愛熱鬧的人,因此,公司里除了與平、陳小姐相交甚好,便再無其他。
有人背后評論,蘇凌君的微笑極假,其實,凌君真的很少笑的,所以也忘記了微笑該是哪般模樣。
凌君到了公司,與平還有其他的工作人員一起出差,目的地是青島。凌君現(xiàn)在漸漸習慣,各處城市都去,可是,對于青島卻有了別樣的感覺,那個地方是她初戀的開始,心里微微地就有了不一樣的期待。
到了青島流亭國際機場,酒店大巴接他們?nèi)ネ惥按缶频辍?/p>
窗外零星地飄著雪花,平看著凌君有些強忍著難受的樣子,便對她說:“你先在酒店休息?!焙鋈挥行┖蠡谧屗齺砹?,凌君的身體一向比較弱,而他竟然沒有好好兒照顧她,平很是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