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渾身一震,似乎在抵觸著這突如其來的親密。
薄怒染了重瞳,他把她攔腰抱起。有什么東西應(yīng)聲滑下,待他警醒,卻覺兩手觸摸到的是凝脂般滑膩的肌膚。浴巾跌落地上,他禁錮在懷里的她,未著寸縷。
有人呆了數(shù)秒,然后徹底變了結(jié)巴。
“我,我,我——”把她放下。
她似乎又呆了呆,隨即移開腳步,要待逃離。他的嘴角淺勾,迅速地用一只胳膊把她攬壓在他的胸膛上,另一手抬起,捂住了她的嘴。
她的吹息細(xì)細(xì),她的芬芳,便盛放在他的大掌里。
氣息,互相纏繞。該為她拾起浴巾,把她裹成一粽子,就像她在他手上做的那樣。
可惜,對她,他從來不是君子,也不屑。在車上他便暴動的欲望在黑暗里迅速升了溫,燎成原。
四年。言,你怎么可能還純?nèi)绨准?,一如?dāng)日?又或者,從相識伊始,你便不是我眼中的你。
不易怒,因為曾經(jīng)痛過。當(dāng)痛到最痛,其他的便不過如尋常巷陌,不值一哂。
然,一旦念及懷中這副軀體也曾在遲濮的身下輾轉(zhuǎn),盛放到嫵媚。不屑、恨、怒氣,便如那瘋長的枝丫,一下?lián)纹屏嗽茖印?/p>
偏偏還愿為這個女子,他連命丟了也不覺可惜,心甘情愿,亦一如往日。
四年了,你瀟灑而過,今日,你想回就回。你怎能??!
不顧她的掙扎,重瞳微輝,抱緊了她,大步往前,一直走到墻壁的位置,把她抵在墻上,畫地為牢,束縛了她的所有出路。
悠言無法尋得一字半語去描繪這刻的感覺。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她知道,她渴望著他??墒?,不能。因為自己說好要放開他,讓他幸福。
該死,這樣的自己,真是該死。
手撐在他的胸膛上,想推開,卻無力,他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臉上,她只想去承接,不愿放開。
當(dāng)日在茶水間,只求一個吻,此刻竟渴望他抱她,像在廬山大火后的那個晚上,他的所有冷靜蛻成狂熱,給了她最熱烈的疼愛,以此確認(rèn)他的她不曾差點便命喪在那場可怕的大火中。那晚,他賦予了她生命新的意義,從女孩蛻變成他的女人。只做他的女孩,他的女人。
她想,她的貪心可惡,最后會像故事里那不知饜足的漁夫,愿望成流沙,只余一海泡沫。
他對她,還有著感覺,她知道。如若,這個夜亂了,那么,所有人都回不到原點。眼角,慢慢濕潤,當(dāng)他的手捧起她的臉。
“告訴我,你想逃到哪里去?嗯?”勾起她的臉,他下巴抵上她的額。
“我干嗎要逃?該走的是你,非禮勿視?!碧州p擦去眼角的濕意,悠言強自鎮(zhèn)定。
“這里漆黑一片,即使我想視也無法?!彼馈?/p>
黑暗。誰成就了黑色,黑色又成全了誰?無法看見,焦距消失了,距離也仿佛突然消失了。他與她,仿佛回到昨日。
懷里的她嬌嬌小小,他忍不住微微哼了一聲,斥道:“小矮子。”
悠言惱了,倒一時忘記了自己的處境,頭一仰,卻瞬間撞上他的下巴。
“我不是小矮子,你才是小高子?!?/p>
頭頂傳來他悶哼的聲音。
她一下緊張了,踮起腳,急急忙忙往他的頭上亂摸一遍。
“怎樣,有沒有撞著?你,那個,頭低一點。我看看?!?/p>
“小矮子?!焙诎道铮统恋纳ひ粢莩?,伴隨了淺淺的笑意。
她是一米六多一點的身高,他較她高了二十厘米,往日就愛笑她小矮子。
她大惱,腳丫赤著踏上他的腳背。
她小腳丫上水滴尚未淌干,那水珠滑到他腳上,充滿涼意。二人相抵的肌膚,溫?zé)帷D且粶匾焕?,耳畔是她的呼吸,他的心便一下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