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部邦聯(lián)中心，他帶領他的三萬士兵發(fā)動反擊。在他試圖逃脫時——他必然會這樣做的——我們和其他團要守住西線，讓格蘭特將軍和謝爾曼將軍能以優(yōu)勢兵力將他擊潰。

暴風雨來臨前的這一刻是平靜的，我們都聚集在一個大農(nóng)場上。赤著腳、穿著黑奴棉衫的奴隸站在周圍看著我們。他們中有的人什么都沒說，只是茫然地瞪著我們。有的人則大聲歡呼。

剛才，我們的指揮官騎著馬過來，下馬向我們通報了當天的作戰(zhàn)計劃。然后，他憑記憶引用了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先生①的話，我記得是這樣的：“一旦讓黑人成為真正的人，讓他們的紐扣上有了老鷹，肩上有了毛瑟槍，口袋里有了子彈，地球上便沒有人可以否決他贏得美國公民權的權利。”

然后，他向我們敬禮，說能在這場上帝認可的重新統(tǒng)一國家的戰(zhàn)斗中和我們一起奮斗，是他的榮幸。

三十一團響起一陣我從沒聽過的歡呼聲。

現(xiàn)在，親愛的，我聽見遠方傳來的鼓聲，以及四磅、八磅炮彈的爆炸聲，這代表著戰(zhàn)役的開始。這就是我在約旦河這一岸能夠傳達給你的最后幾句話嗎？我對你和我們孩子的愛，筆墨難以表達。我堅守著我們的農(nóng)場，繼續(xù)假裝是這塊土地的照看者，而非所有者，并回避所有的關于出售提議。希望能將這塊土地完整地傳給我們的兒子及他的子孫。專業(yè)人士和商人都會起起落落，經(jīng)濟市場變幻不定，但是土地是上帝的偉大永恒的產(chǎn)業(yè)——在那些現(xiàn)在并不尊敬我們的人面前，我們的農(nóng)場最終會替我們的家庭帶來體面與尊嚴。它會成為我們孩子的救星，而且世世代代傳承下去。現(xiàn)在，我親愛的，我必須再一次拿起我的來復槍，依照上帝的吩咐去行事，保護我們的自由和我們神圣的國家。

永遠愛你的，

查爾斯

一八六五年四月九日

弗吉尼亞，阿波馬托克斯

薩克斯抬起頭?！坝?，真是驚險?！薄耙膊槐M然?！蓖旭R斯說?！笆裁匆馑迹俊?/p>

“嗯，我們知道他們守住了戰(zhàn)線?！?/p>

“怎么知道的？”

“因為四月九日就是南方軍隊投降的日子?！?/p>

“我對美國歷史的興趣不大，”萊姆說，“我想知道查爾斯的秘密是

什么?！薄霸谶@一封里。”庫珀將第二封信放在掃描儀上，開動了機器。

我最親愛的維奧利特：

親愛的，我很思念你和我們的小喬舒亞。我對你妹妹安然度過生完孩子后的病痛深感欣慰，感謝耶穌基督，能讓你在這個艱難時刻陪伴她。不過，我認為你在這一段時間內(nèi)最好盡量待在哈里斯堡。我感覺到，當前的艱難和危險，甚至超過我們所經(jīng)歷過的內(nèi)戰(zhàn)時期。

你不在的這個月里發(fā)生了許多事。我的生活從一個單純的農(nóng)夫和學校老師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我參與了困難危險的事情，而且——我大膽地說——完全是為了我們的同胞。

今晚，我和同胞們再一次聚集在絞架山，從這里可以看到一座被圍攻的城堡。日子似乎長得沒有盡頭，旅行令人筋疲力盡。我的生活充滿艱險，在夜色的掩護下躲躲藏藏，避開那些會傷害我們的人——他們?nèi)藬?shù)眾多，不止是以前的叛軍；許多北方人對我們也是滿懷敵意。我們不斷受到威脅；有些是暗示，有些是公然的。

昨天夜里，我又被一個噩夢驚醒。我不記得那個在睡夢中折磨我的影像，但在我醒來后便再也無法入眠。我睜著眼睛一直到天明，想著我如何才能背負著這個秘密。我是多么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但我不能。我很清楚，若揭露這個秘密，造成的后果將是悲劇性的。

原諒我陰郁的語調(diào)。我想念你和我們的兒子，我感到非常疲

勞。明天也許會見到希望重生。我為此祈禱。

愛你的，

查爾斯

一八六七年五月三日

“嗯，”萊姆沉思著說，“他的確談到了那個秘密，但它究竟是什么？

一定和在絞架山的集會有關。‘為了我們的同胞’，民權或是政治。他

在第一封信也提到過這個……這個絞架山到底是什么？”

他的眼睛移到那張倒吊人塔羅牌上，那人的雙腳倒吊在絞架上。

“我來查一查?！睅扃暾f著連上了網(wǎng)絡。過了一會兒，他說：“那是

①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FrederickDouglass，1817-1895），十九世紀美國著名的黑人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