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才幾個(gè)小時(shí)沒見面,這就想我了?”
“恩,晚上過來吧!”
和周圍新修建的公寓比起來,老舊的茗文雅居并不漂亮,甚至是丑陋的,就像漂亮衣裙上一塊丑陋的污跡,讓人恨不得立即把它洗掉。夜幕降臨后,雅居有了黑暗的遮掩,變得低調(diào)而深沉,仿佛一只蟄伏的妖獸,用黑夜掩埋住自己塵封已久的秘密。
在經(jīng)歷了二十年的寂靜后,今夜的茗文雅居,再次有了人的氣息。
漆黑的房間里充滿了荷爾蒙的氣息,兩具赤裸的身體糾纏在一起,拼命索取著對(duì)方,小美的雙手撫過謝梓橦的肌膚,慢慢滑到他的傷口處,被他一把抓住。
“明明傷口很痛,就不要硬撐著出院嘛!”
“還不是因?yàn)橄肽懔?!”謝梓橦在小美的身上用力律動(dòng),狂熱地親吻她飽滿的胸部。
小美發(fā)出誘人的呻吟,深呼吸一口氣后,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有些索然:“別每次都拿我做藉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個(gè)叔叔不喜歡我?!?/p>
“管他做什么?”謝梓橦略微停頓一下,然后繼續(xù)動(dòng)作:“別掃興好嗎?”
“算了!”小美不再配合,將頭扭到一邊說:“你的傷口都要崩開了。梓橦,自從你回到中國,我總覺得你不一樣了?!?/p>
謝梓橦嘆了口氣,從小美身上下來,下意識(shí)摸了摸傷口,紗布有些濕潤,看來傷口真的出血了。
小美翻過身,輕輕擦去謝梓橦額頭的汗說,心疼地問:“痛嗎?”
“這點(diǎn)兒傷不算什么。”謝梓橦的聲音很輕,從他的角度望過去,正好可以看到窗外朦朧的月亮,鏤空的雕花窗戶正好罩在月亮上,月光清冷而寂靜,就像鑲嵌在窗戶上的一顆明珠。記憶的輪盤再次不由自主地滾動(dòng)起來,謝梓橦的眼神慢慢變得復(fù)雜而怪異。
“先生,您夫人她…”傭人瑞嫂大喊著沖到謝文宣的書房。幼小的謝梓橦就站在父親旁邊。
謝文宣一個(gè)箭步?jīng)_到妻子居住的廂房,慌忙打開門,穆如珍已經(jīng)將桌椅上的東西全部摔到地上,她披散著頭發(fā),雪白的衣裙上遍布污跡,卻依舊不肯讓任何人替自己換衣服,身體已經(jīng)開始散發(fā)惡臭。
“如珍,你在干什么?”謝文宣警覺地站在門口,昨天,他曾被妻子割傷了右臂,不敢再輕易上前??伤砗蟮闹x梓橦卻不懂這些,他從父親身旁擠進(jìn)去,一溜小跑就到了母親身邊。
“梓橦!”謝文宣叫了起來,為了兒子,他必須鋌而走險(xiǎn)。
謝梓橦卻全然不知眼前的危險(xiǎn),他走過去,親昵地拉住母親的衣角。就在這時(shí),讓他終生難忘的一幕出現(xiàn)了:穆如珍猛地回頭,湊到兒子面前,凌亂的頭發(fā)遮住了她大半張臉,一雙可怕的眼睛卻格外醒目。她的瞳孔上翻著,只露出夾著血絲的眼白。一股鮮血從她的眼角流出,就像一條血色小溪,淌過臉頰,流向慘白的脖頸。
母親的臉離謝梓橦是如此的近,卻似乎并沒有看到他,謝梓橦嚇呆了,他忘了尖叫,忘了逃跑。有那么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一個(gè)可怕的幽靈。
父親一把將他拉到自己身后,然后突然伸出手,給了妻子一記響亮的耳光。
空氣似乎凝固了,謝梓橦從父親背后探出頭來,怯怯地望著母親,母親的眼睛恢復(fù)了正常,瞳孔中卻分明透射出對(duì)父親的憤怒和憎恨。
母親這是怎么了?
從那一刻起,謝梓橦就對(duì)母親有一種莫名的恐懼,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在接下來的幾個(gè)夜晚,他總能夢(mèng)到母親,夢(mèng)中的母親只剩下眼白,眼白上覆蓋著根根分明的血絲。她湊到謝梓橦的面前,伸出干枯的指節(jié),像要將兒子一把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