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謝總在外新建殺蟲劑工廠的事,公司里沒有任何人知道,事發(fā)后,謝總聲稱自己已經(jīng)將工廠關(guān)閉。但你想想,那畢竟是一家工廠啊,不管規(guī)模大小,一些基本的東西還是應(yīng)該有的,比如說人事資料,庫存帳目,原材料采購清單,還有員工薪酬支付明細(xì)等等。按常理,公司關(guān)閉,那些材料就應(yīng)該抱回公司清算??墒?,就連謝總的秘書也從來沒見過這些東西。更奇怪的是,”蔣琪停頓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怪異:“我后來偷偷問過庫管,他說,他只見到倉庫里堆了一些沒有印字的木箱,但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化工原料。謝總也沒讓他辦理入庫手續(xù)。你想,像汞這類容易揮發(fā)的東西,能用木箱裝嗎?”
“你的意思是:謝總雖然對外宣稱他另開了一個生產(chǎn)殺蟲劑的工廠,但沒有任何證據(jù)表明這個工廠存在過?”尹暮晨難以置信地眨眨眼睛,從小到大,空口說白話的人他不是沒見過,但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能編造出一家不存在的工廠來。
“就這個意思?!笔Y琪點(diǎn)點(diǎn)頭,忍不住四下張望一下,生怕周圍的人群中突然竄出個得宜公司的同事,要知道,他說的這些話在公司里的絕對禁止的。
“接下來,還有更奇怪的事?!笔Y琪有些緊張,他給自己斟滿一杯啤酒,然后一口氣喝光:“他們?nèi)齻€人死后的頭七晚上,我正好為了趕一份報告,加班到很晚。大約晚上十點(diǎn)鐘,我寫完報告,準(zhǔn)備打印出來,卻發(fā)現(xiàn)銷售部的打印機(jī)壞了,于是到人事部去,用那里的打印機(jī)。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發(fā)現(xiàn)張俊輝三人的座位上,坐著三個人。他們清一色背對著我,慢慢打開電腦,他們的手指像紙一樣白,動作也很僵硬,其中一個人的臉倒映在顯示屏上,那張臉,居然就是張俊輝!他雙眼圓瞪,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太可怕了!”蔣琪停頓一下,又喝了幾口酒:“我嚇傻了,不顧一切地沖出辦公室,一路狂奔回到家,整晚都沒有睡著。第二天,我從同事口中得到了一個可怕的消息,張俊輝三人的尸體,就在昨天晚上失蹤了。失蹤前,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手掌上出現(xiàn)了一個血紅色的印記?!?/p>
“什么印記?”尹暮晨睜大了眼睛。
“像是一只蝴蝶?!笔Y琪小聲說。
蝴蝶?尹暮晨不禁想起了蝴蝶骨,但這兩者之間應(yīng)該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只不過是普通的巧合罷了。此時的他并沒有意識到:有時候,巧合也是非常可怕的。
如果不是昨晚一夜未眠,那尹暮晨今夜很可能會失眠。如果他失眠了,就很可能會登錄蝴蝶骨,看看紙新娘有沒有給自己留言。只可惜,尹暮晨太累了,雖然腦子里塞滿了各種疑問,他還是敵不過身體疲勞的極限,迷迷糊糊睡著了。就此,一連串名為“巧合”的的蝴蝶效應(yīng)悄然拉開了帷幕。
幾個小時后,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正坐在紐約飛往北京的飛機(jī)上,他的身旁放著一雙拐杖,歲月在老人身上殘忍地留下痕跡,卻無法改變他興奮得猶如孩童的雙眼。他就是杰米,那位曾和馬丁教授一起見證了赫卡忒之謎的人。昨天,謝梓橦打來越洋電話,告訴他自己找到半塊蝴蝶骨,這位年過六旬的老人一聽,當(dāng)即決定回到中國,親眼見證這塊埋藏了數(shù)百年的珍寶。
“父親,很快就要起飛了?!必惗髯哌^來,坐在杰米的對面。
“貝恩,我真想馬上飛回茗文雅居??!”杰米不無激動地說:“你也知道,湊齊蝴蝶骨,找到劉伯溫的寶藏是我畢生的心愿,所以我才將網(wǎng)站命名為蝴蝶骨。馬丁教授為了這個寶藏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他臨死前向我隱瞞了很多事,我了解他,他是為了我的安危著想;但他同樣了解我,知道我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所以他告訴我半塊蝴蝶骨的隱藏之謎,還說找齊蝴蝶骨就能找到劉伯溫的寶藏。希望我能代替他找到真正有能力的人,去解開寶藏之謎。而這些,已經(jīng)是他能留給我全部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