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沒有人會費心派你到這兒來幫我?！?/p>

“你指控我是騙子？”他伸手把香煙蒂在桌子底下按熄。

“恩迪科特先生，我似乎記得你是弗吉尼亞人。大家對弗吉尼亞人有一種歷史性的定見。我們把他們當做南方騎士精神和道義的花朵?！?/p>

他露出笑容，說：“說得真客氣，但愿是這樣的。可是我們正在浪費時間。如果你有腦子，你會告訴警察你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見到倫諾克斯了。不見得要是真話，發(fā)誓時再說真話不遲。沒有一條法律規(guī)定向警察說謊有罪。他們已經預料到別人會說謊，說謊總比不肯跟他們說話讓他們好受些。不肯說等于向他們的權威挑戰(zhàn)。你指望從中得到什么？”

我沒搭腔，其實也無話可答。他站起來伸手拿帽子，一把關上煙盒，放進口袋。

“你居然強出頭?！彼淅涞卣f，“要求維護自己的權力，大談法律。馬洛，人又能足智多謀到什么程度呢？像你這樣的人應該見過世面。法律不等于正義，這是一種非常不完美的機制。如果你按對了鈕，而且夠幸運，正義也許會出現(xiàn)在答案中。法律意圖擔任的也只是一種機制而已。我猜你無意接受幫助。那我走了。如果你改變主意，可以找我?！?/p>

“我會再堅持一兩天。他們如果抓到特里，不會在乎他是怎么逃走的。他們只關心怎樣把審判弄得熱鬧有趣。哈倫·波特先生的女兒被殺是全國各地的頭條新聞。施普林格這種嘩眾取寵的人可以趁這出表演平步青云當上首席檢察官，再由此登上州長的寶座，再由此——”我不再說下去，讓下半段話飄浮在空中。

恩迪科特慢慢露出嘲諷的微笑?！拔蚁肽銓悺げㄌ叵壬欢?。”他說。

“他們若抓不到倫諾克斯，更不會想知道他是怎么逃走的，恩迪科特先生。他們恨不得趕快忘記這件事。”

“你都算計過了，對不對，馬洛？”

“我有時間嘛。對于哈倫·波特先生，我只知道他應該有上億財產，而且擁有九到十家報紙。宣傳是怎么做的？”

“宣傳？”他說這話的聲音冷得像冰。

“是呀，報界沒有人訪問過我。我指望趁機在報上出出風頭，多招攬些生意。私人偵探寧愿入獄，不肯出賣朋友?！?/p>

他走到門口，手放在門把上，轉過身來?！榜R洛，你惹我發(fā)笑。有些方面你很天真。不錯，一億美元可以買來不少宣傳。朋友啊，如果運用得當，也可以買來大量的緘默啊?！?/p>

他開門走出去。接著一位獄官進來，把我?guī)Щ刂胤竻^(qū)的三號牢房。

“如果你有恩迪科特當律師，我猜你在我們這兒不會關太久?！彼盐益i進牢房的時候，愉快地說。我說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