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開始寫虞姬,
千年紅顏里那抹綿長而憂傷的胭脂。輕輕地念出這兩個字,仿佛我心口的朱砂淚,一滴,一滴,從很多很多年以前,流到現(xiàn)在。
對于虞姬的生平,史料里記載的很少,只說她“秦末人,卒于公元前202年(連什么時候出生都不知道),或姓虞,或名虞。不僅長得美麗,舞姿也楚楚動人,還有她的劍,也同樣舞得輕盈如水,是那個西楚霸王項羽最寵愛的女子,長年與楚霸王出征四方。
項羽,這個一把火燒了阿房宮的霸道漢子;這個橫刀立馬、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常勝將軍;這個八千江東子弟惟其馬首是瞻的響當當?shù)奈鞒酝?。他所有的柔情與寵愛都給了那名叫虞姬的女子。
在金戈鐵馬、戰(zhàn)幟獵獵的雄性軍營里;在殘陽如血、尸橫遍野的殘酷戰(zhàn)場上,這個叫虞姬的女人從來不曾膽怯和懼怕過。因為她始終相信,她的王,她的男人,這個天下人的英雄,更是她一個人的英雄。是的,沒有什么可怕,只要有他在,他在哪里,哪里都是天堂。
兵荒馬亂的歲月,幸福沒有明天,虞姬和項羽大概也不曾預想,災難會那么快來到了眼前。
公元前202年,漢王劉邦和項羽爭奪天下。項羽被劉邦困在了垓下——項羽和虞姬幸福終結(jié)的地方。在垓下,項羽低估了他的對手。那個差點做了他俘虜?shù)膭?,用最陰險的計謀要置他于死地。當時劉邦手下有不少人會唱楚歌,項羽幾番突圍失敗,彈盡糧絕。夜晚將士忽然聽到四周都是楚歌,以為楚地盡失,軍心渙散,都紛紛潰散了。
四面楚歌聲中,這位七尺男兒心如刀絞,他什么也不留戀,只惦記著心愛的愛妾虞姬。幾杯烈酒飲下,營帳中,項羽不由悲傷地唱起了《垓下歌》:“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虞姬看著她的王,眼里是堅定的愛與不舍,她翩然起舞,唱起《垓下歌》:“漢兵已略地,四面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沒有遲疑,沒有告別,盈盈粉淚,寸寸柔情。這名叫虞姬的女子,為了讓項羽不再有牽掛,操起一柄青銅劍刎向了自己。那么美艷,那么決絕,像一只折翼的蝴蝶輕輕偎依在項羽的懷里。
項羽的悲傷逆流成河,想起虞姬百媚千嬌的容顏,想起當年與江東八千子弟出征,現(xiàn)在窮途末路,已無顏再見江東父老,再無活下去的勇氣。就這樣,他騎著馬來到烏江岸畔,再也不肯往前走了。
他,拔出那把曾經(jīng)刎過虞姬美麗的脖子的利劍,毫不猶豫地旋進了自己的脖子。頓時,血流如注,噴涌而出的鮮血使烏江畔的太陽也黯然失色。
有人說,虞姬與項羽的愛情就像美人魚在刀尖上赤足舞蹈,美麗卻慘烈,是否所有無疾而終的凄美愛情都是因為這樣的遺憾而永垂不朽?
多年以來,我愛極了一種叫做虞美人的花,這種花兒若是綻放,顏色黃的妖嬈,紅的鮮艷,粉的嬌媚,白的輕盈,光潔似綢,無風亦搖曳,有一種把人的眼睛刺痛的美麗,恰似那個叫虞姬的女人在輕聲訴說一段不老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