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

“不過還有一件事?！彼跓熁腋桌锇褵熮魷?，抬頭看著漫漫黑夜，“那個吻，是你第一次吧？”

“……哼?！?/p>

“否認(rèn)沒用，看得出來?！饼R享起身，上樓梯，“晚安?！?/p>

他離開有五分鐘我才反應(yīng)過來，什么叫做看得出來？我靠。

4

七月底，臺風(fēng)襲滬。

我眼看著窗玻璃上，雨痕由細(xì)細(xì)一線，逐漸忘了矜持，奔放成淋漓的一面水幕。

它們氣勢再磅礴也夠不著我，我打了個呵欠，翻個身愉快地想，請上帝保佑那些在雨里奔波的人們吧，而我，要再睡一會兒。

昨晚上又失眠，睡不著的夜醒不來的早晨，凡事習(xí)慣就好。

此刻是周末上午的不過八點，卻有人來叩門，小和尚敲木魚一樣，輕，但沒完沒了。

我過去把鎖擰開，看也不看來人轉(zhuǎn)身往回走。

“姐姐，我們?nèi)ィ浣?？！?/p>

我搖搖晃晃，一頭栽倒回床上：“小姐，下雨呢?！?/p>

“沒事，我看預(yù)報了，今天陣雨轉(zhuǎn)晴，一會就出大太陽啦！”

“出十個太陽也不去?！?/p>

“真不去？”

我捂著薄毯，搖頭。

她翻臉：“那你慘咯，我要去跟我爸媽告狀！”

“去吧去吧，不送。”

她踱到門口，很神氣地說：“我啊，我偷聽到，某人跟某人KISS了哦！■，瞞得還挺好，我是沒興趣知道詳情啦，不過我爸我媽，以及……兩位叔叔……”

她沒能說下去，因為我頭發(fā)凌亂地爬起來，沖她尖叫一聲：“小克格勃！不要胡說八道！”

“是真的哦，真的哦？”她沖我仰著小下巴，“吼吼吼?！?/p>

我想了一想，一聲不吭地開始換衣服，換一半沖她招招手：“你過來?！?/p>

“干嘛？”

“過來唄?！蔽液茴j很憂傷地說，“扣不上，幫個忙?！?/p>

這個小姑娘看我是放棄頑抗的樣子了，就顛顛地過來：“咱們誰都不跟我媽說……??！”

她慘叫是因為我猛地?fù)溥^去，嘩用被子把她給蒙住了：“長進了，威脅我啊——不許動，乖乖給我掐一下。”

她滿床滾：“救命哎！救命！莊，莊凝跟齊……哎呀！跟齊，齊哥哥……哎呀哎呀！”

我瘋得一邊肩帶滑下去了都沒察覺，剛要鉆被單抓她就聽見響動，一抬頭，曾妹妹口中的當(dāng)事人正站在門口。

他顯然先是怔住了，接踵而來的是哭笑不得，但除此之外應(yīng)該還有些什么，否則這兩種情緒大概不足以讓他立在那里不能動。

我一只手還抓著被角，缺根弦似的瞪著他，是的我穿得很少，至少肩膀全在外面，色情就算了，色情又白癡，這比較要命。

“滅口，滅口了，救命！”曾妹妹虛弱地從被單里伸出一只手，對空中劃劃。

齊享退后一步，臉別開，聲音倒是很鎮(zhèn)定，但慢得出奇，似乎這兩句也要費一番斟酌：“早飯涼了，你們動作快點。”

曾小弟那天上午很快樂，因為齊享比平時多花了一個小時才挫敗他，他大概是覺得勝利這玩意終于不再遙不可及，雖然目前只是沖他拋了個媚眼。

接近中午時天果然放晴，曾妹妹道：“媽，我要去新華書店?！?/p>

她娘正在打麻將，隨口說：“等你爸回來，開車送你。”

“不用，有姐姐陪我?！?/p>

曾太太看我一眼，等曾妹妹蹦蹦跳跳地先出了門，我換鞋的時候她撇下一眾麻友，在我身后道：“小凝，我信你，她要是有什么，你就打個電話告訴我?！?/p>

地鐵上人很多，我對曾妹妹說：“下不為例了，我忙著呢，沒空老陪你。”

她攀著我胳膊，湊得很近，交換小秘密地姿態(tài)告訴我：“嗯，這次我準(zhǔn)備好了，我那個都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