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辮子的故事

東方人和西方人最顯著和驚人的不同是他們的頭發(fā)。東方人的頭發(fā)是粗糙的，直的，深黑色。歐洲和美洲人的頭發(fā)是柔軟的，光滑的，彎曲的，沒有烏鴉羽毛般的深黑色，而是有著不同的顏色。在東方居住了許多年之后，我見過的所有純種的中國人，日本人，朝鮮人，蒙古人，馬來人和印度人，都是黑頭發(fā)。當(dāng)然要刨除那些被歲月漂的灰白的頭發(fā)，和中國的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家。他們的眼睛是粉色的，頭發(fā)是白色的。

另一個同樣顯著的區(qū)別是長在臉上的毛發(fā)。亞洲人只長很少的胡須。大多數(shù)情況下，中國人和其他東方人只是在臉頰和上唇處有一些稀疏的胡子，更普遍的情況是上唇根本就不長胡子，只有三四根毛從臉頰或是下巴上的痣上滋生出來。有了這幾根毛的人就相當(dāng)?shù)尿湴?，隨身帶著一把特制的小梳子，不時地梳一梳，捋一捋，精心的照料它們。盡管很少，但是也是珍貴的男性特征。

外國人的絡(luò)腮胡子很美，很早就成為了中國人嫉妒的對象。和他們光滑筆直的辮子相比，中國人不羨慕外國人頭發(fā)的顏色，也不承認它們又短又密；他們認為外國人的大鼻子很難看，也不喜歡外國人慘白的膚色，批評我們眼睛的顏色，并且反感我們眼睛觀察事物的角度。他們不友好地把外國人的耳朵和驢耳朵相比。但是說到胡須，他們承認外國人是受到了上天的眷顧。

很多中國人認為外國人生長胡須的能力不僅限于男子。1874年秋，我和兩個美國紳士一起去中國內(nèi)陸旅行了幾個月。那些地方很少有外國人涉足，多數(shù)人甚至根本沒見過外國人。我的兩個旅伴中有一個比較矮小，但是擁有全部的男性特征，包括銳利的眼神和一大把垂到胸前的胡子。但是我們沒有料到，由于中國人的誤解，這位紳士一路上都被當(dāng)成我的妻子，一個女人。這種荒唐的錯誤可能是來源于他瘦小的身材。在一個城市，大概有十萬人是來看我們的。我無意中聽到當(dāng)?shù)貎蓚€穿著體面的人的一段對話。其中一個人指著我的身邊的同伴說：“那是一個女人?！绷硪粋€人回答：“不可能?？纯此暮??！钡谝粋€中國人嘟噥著說：“你不知道，在他們國家，女人有著和男人一樣的胡子?！睗M心疑惑的湯瑪斯（同行的第二個紳士）發(fā)出驚訝的叫聲，非常敬佩中國人的廣博知識。談話就這樣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