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春節(jié)假期,安小芯都是和家人在一起過的。
她和丁普月都搬回了安勝峰在近郊購置的一幢聯(lián)排別墅中,四口人聚在一起,像以往很多年一樣開開心心地過節(jié)。大年三十晚上,安小芯和丁普月拿出孝敬安勝峰和秦秋熏的禮物,哄得兩個長輩臉上樂開了花。安小芯幫著秦秋熏做了一桌子的好菜,開了一瓶安勝峰珍藏的茅臺,四口人其樂融融地坐在一起,邊看電視,邊吃飯。每到這時,安小芯就有一種錯覺,自己本來就是安勝峰和秦秋熏的孩子,丁普月就是自己的親妹妹。雖然丁普月大多數(shù)時候?qū)ψ约翰挥焉?,但如果是親妹妹,還有什么好計較的呢。這時丁普月喝了口酒也看向安小芯,眼睛里亮晶晶的。
安小芯忍不住掐了掐丁普月的臉蛋,笑嘻嘻地說:“哈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肯定和我心里想的一樣?!?/p>
丁普月打掉她的手,不滿意地說:“鬼才和你一樣,你看你,喝點酒就發(fā)酒瘋?!?/p>
安小芯不理,伸手去摟丁普月的脖子,丁普月忙躲,兩個人不禁嘻嘻哈哈地打鬧起來。安勝峰和秦秋熏在旁邊樂呵呵地看著,氣氛怎一個融洽了得啊。
安小芯借了點酒勁,攬住丁普月對安勝峰和秦秋熏說:“爸,阿姨,你們把手續(xù)辦了得了,也讓我和普月放心?!?/p>
丁普月愣了一下,隨即也笑了起來說:“死安小芯,又搶我臺詞?!?/p>
秦秋熏的臉一下紅了,雖然她快五十歲的人了,可現(xiàn)在在燈下看去,雙頰紅艷,還真別有一番動人之處。安勝峰咳了咳,笑嘻嘻地攬過秦秋熏說:“就等你們這句話了,要不我還真不好說,我和秋熏早八百年就把手續(xù)辦了。”
安小芯和丁普月互相對視了一眼,同聲尖叫起來,一個撲向安勝峰,一個撲向秦秋熏。幾個人笑鬧在一起,丁普月尤其不滿意,對安勝峰說:“不行,既沒鉆戒,又沒婚宴,也沒蜜月旅行,我媽不能就這么嫁給你。”
“哎呀,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我爸對阿姨好就行了。”安小芯趕緊幫安勝峰說話。
安勝峰這時拿出大家長的身份來說話了,“怎么會沒有蜜月旅行?我和秋熏是在等你們??!等你們每人帶個乘龍快婿回來,大家一起去旅行?!?/p>
見話題轉(zhuǎn)到自己身上,安小芯和丁普月都心虛地不肯說話了。安勝峰和秦秋熏對視了一眼,再看向安小芯時,目光里帶著更多的憐惜和擔(dān)憂。
大年初一,安小芯到小韜家拜年。她買了很多很多東西,把計程車的后車廂塞得滿滿的。到了樓下,打電話叫小韜下來幫忙才總算把東西扛了上去。一進屋,小韜的媽媽熱情地把安小芯迎進去。小韜父親早逝,所以家里只有小韜和母親兩個人。小韜媽媽見安小芯又拿這么多東西,不好意思地說:“小芯啊,你怎么又拿了這么多東西?。∥沂裁匆膊蝗?,你不用總惦記著我?!?/p>
安小芯拍了拍小韜媽媽的手說:“阿姨,看你說的,小時候也沒少蹭你的飯吃,你都沒跟我要過錢。我現(xiàn)在自己賺錢了,當(dāng)然要孝敬您啊!”
小韜媽媽眼圈一紅,不自覺地說:“要是小潮還在就好了,你嫁過來,我不知道多高興 ”
安小芯的眼圈立刻紅了,她雖然不是第一次聽這話,但本以為早已麻木的心還是尖銳地刺痛起來??粗№w和他的母親,安小芯真恨不能當(dāng)初死掉的是自己。如果濕濕活著,阿姨這幾年也不用這么辛苦地賺錢給小韜付學(xué)費。每次來這里,她都覺得自己是罪人。那感覺生不如死,但她又一次次地逼自己來。
小韜媽媽至今還不知道鄧奕潮是為了救安小芯而死,要是知道了,不知道還能不能這么歡迎她。安小芯不說,不是怕小韜媽媽仇恨她,而是怕她從此不接受自己的幫助,那安小芯就連最卑微的贖罪愿望也達(dá)不到了。
小韜見兩個女人又握著手相對垂淚,心里難受,大聲喊道:“媽,大過年的,別招人不開心好不好!”
小韜媽媽忙擦擦淚,用手扶著安小芯的肩膀說:“你看看我,哎呀!不說這些了。中午在這兒吃飯,我給你做好吃的?!?/p>
“好!阿姨,我?guī)湍?,正好再跟你學(xué)學(xué),我的廚藝還都是你教的呢?!卑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