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九如反手抱住陳蒻香，“姐姐，咱們走吧，咱們走吧，求你！”

陳蒻香苦笑搖頭，“全天下都知道他是為著我離宮出走的，姐姐又能走去哪里？”

“可是，姐姐，一入宮門深似海，那人從來就不是懂得珍惜憐愛的男子！姐姐要的幸福，他根本給不了！”

陳蒻香臉上的笑容定了一定，“或者吧。我也沒想到會(huì)是這樣……可是有什么辦法呢？這一切，似乎從一開始就由不得我們選擇，也許以后，我們也不會(huì)有選擇的權(quán)利。”她靜靜地看著九如，眼中慢慢流淌起憂傷，“可是九兒，這樣不見得不是好。既然他肯這樣不管不顧地追了來，或者從此以后，姐姐真的再也不會(huì)被人厭棄被人冷落被人欺凌了——咱們不是一直都盼著這樣么？現(xiàn)如今，這一天真?zhèn)€來了——”

九如無聲地看住陳蒻香，忽然不知道能說一句什么，囁嚅半晌，她仍是呢喃那句，“宮門深似?！?/p>

“呵?！标惿m香笑了，眉目間卻一片清冷蒼涼，“或者都是命吧。命中注定的結(jié)局——只是，九兒，你真的要拋下姐姐，非走不可？”

九如不說話，只是狠狠地低頭。

“從此以后，再深的海，姐姐都只能一個(gè)人掙扎了——是這樣嗎？咱們?cè)f過禍福與共的，全都不算了，是嗎？”不等九如說話，她忽然俯身慢慢抱住九如，“九兒，算姐姐求你，可以么？陪姐姐進(jìn)宮，幫姐姐幸福，可以嗎？九兒，求你！那深宮，姐姐不想一個(gè)人孤單地面對(duì)……九兒，那太殘忍了……”

九如愣愣看了她半天，動(dòng)了動(dòng)唇，這一個(gè)“不”字含在唇齒間，終是沒有吐出，她有太多的話想要說，卻又無從說起，只能異常堅(jiān)定地?fù)u了搖頭。

陳蒻香臉上寫滿失落，“九兒，你知不知道，姐姐有多希望你能陪在我身邊——咱們永遠(yuǎn)在一起，不管是風(fēng)霜雨雪還是繁華富貴，永遠(yuǎn)在一起，不好嗎？”

九如狠狠咬了唇，終在陳蒻香的注視之下，緩緩地?fù)u了搖頭，“不，人各有志?！?/p>

“還真是造化弄人。你等的那個(gè)人，不肯來。你怕的那一切，偏又躲不開?！标惿m香笑了笑，起身走了。待打開了房門，她忽然又停下腳步，“九兒，倘若真?zhèn)€就此分別了，咱們恐怕今生都無緣見了——九兒……我心中真是矛盾的……那么矛盾……不知道，究竟怎么才是好……可是，只要有一線的機(jī)會(huì)，我還是想抓住所謂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