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想了很久，說，像清晨初開的玫瑰花，還有陽光普照。

這個比喻有些文藝過頭，但小生卻以為自己心領(lǐng)神會了。整個晚上，他都夢見自己在玫瑰花園里奔跑，停也停不下來。

一廂情愿這種事情是年輕男人最愛犯的毛病。小生認(rèn)為，蘇明明和他才是最般配的。她的骨子里頭，還是有著讓她感到親切和安心的樸實(shí)。一次在籃球場，蘇明明特意跑了很遠(yuǎn)，把三個空礦泉水瓶子送給守候在鐵門外拾荒的老人。

他也認(rèn)為，蘇明明對自己也有著十分的好感。有次蘇明明來替牧童洗衣服，也順便幫他把背心和襯衣洗了，還訂好了一枚扣子。他穿著背心，捧著襯衣，又夢了一晚的玫瑰園。

他奢望，有更多時間和蘇明明在一起，最好是獨(dú)處。特別是蘇明明摔傷了腿之后。

蘇明明是在浴室摔傷的。那時他和牧童正在隔壁洗澡。女生的尖叫特別刺耳。男生們都聽見了。他和牧童，幾乎同時套上T恤，沖到女浴室門口。

傷得很重，蘇明明被三個女生抬了出來。

蘇明明的身上、頭發(fā)上，還滴著水，襯衫裙子濕漉漉地緊貼在身上，身體的輪廓若隱若現(xiàn)。兩個年輕男人的心突突直跳，心里刷刷地竄出濕漉漉的小蘑菇來。

牧童反應(yīng)快，他蹲下身，背起濕漉漉的蘇明明往醫(yī)務(wù)室跑，小生跟在一邊。

路程不近，而且上坡下坎，牧童顯出吃力來。蘇明明用手抹去牧童臉上的汗，說，讓小生來替一替吧。

牧童也不往歪了想，把蘇明明送到了小生背上。

那一瞬間，電光火石。腳下是粗糙的鵝卵石路，掉落著去年的梧桐樹葉，小生一腳一腳踩上去，嚓嚓作響。他終于在玫瑰園里奔跑了，他想。他的胸膛和脊背都在燃燒。他一口氣把蘇明明背到了醫(yī)務(wù)室。

路太短。

八

蘇明明的左腿被打上厚厚的石膏，右腿輕傷，也不能支撐。需要人背著去上廁所，去上課。最佳人選當(dāng)然是牧童。

可第二天，牧童的老爸打電話說，爺爺去世了。他必須回去，請假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