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琴趕緊接過端端的書包,給端端換衣服,卻發(fā)現(xiàn)廚房里煮的烏雞人參湯濺了出來,手忙腳亂地收拾,老墨又是一通嘮叨。紀琴有些渾身無力,從廚房里出來時,她說:“老墨,朵漁今天跟韓彬離了!”
老墨有些意外,“哦”了一聲,說:“離就離了唄,干啥你喪打幽魂的?哦,對了,以后你少跟林朵漁和顏櫻來往,我們單位的離婚女人聚一起就罵男人,好像這世界上就沒好男人似的,其實個個都犯著賤呢,有男人給個笑臉,立馬上床!”
顏櫻跟朵漁為紀琴跟婆婆鬧矛盾的事找過老墨,這讓老墨很不爽,他覺得那是他的家事,家丑不可外揚,她們簡直是多管閑事,因此,他并不喜歡紀琴跟這兩位閨蜜多交往。
“武文濤,當著孩子,你說的都是什么?”老墨叫武文濤,人長得黑,大家都管他叫老墨,紀琴跟他處對象時,還以為他的名字里有個“墨”字呢!兩個人結婚后,平常紀琴不叫他什么,一旦連名帶姓叫,就表示紀琴很生氣了。
武文濤最大的特點是心細,事無巨細都想得很周到,當然,管事管得也就很寬。紀琴理解為他是從小沒父親,跟母親長大,個性里有陰柔的成分。
偶爾,紀琴還是會想到付北興,如果真的嫁給了他,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呢?付北興是你生了氣,他都不會看出來的大而化之的人。
日子就是日子,沒有如果,倒是雞毛蒜皮、柴米油鹽很現(xiàn)實地擺在面前,網(wǎng)上不是有那樣一句話嗎: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當初跟老墨相親八個月后就嫁給他了,也沒有說多愛。這么多年也過來了。
端端抬頭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嘴一撇一撇的,老墨看紀琴真的動了氣,也不想因為這點事不能回去看老媽,趕緊緩和臉色,轉換話題:“端端,把今天學的兒歌給媽媽背一遍!”
“吃槍藥了還是怎么了?”紀琴嘟囔著。
端端稚聲稚氣背兒歌時,“青蘿卜,大白菜,小朋友吃了跑得快!”紀琴笑了,彎腰親了親端端,“真聰明!”什么氣到孩子這就一片云彩都散了。過日子不就過一個孩子嘛!
老墨也并不是沒來由地心情不好,而是在電話里被老媽一通罵,心里也憋屈著呢?;貋砑o琴又掛著一張臉,這才夾槍帶棒地說了幾句。
紀琴裝好了湯,又想著把給婆婆洗好的床單衣物裝進大塑料袋子里,婆婆李金玲動不動就拿紀琴待在家里說事,紀琴心里也委屈,自己待在家里,伺候老的,伺候小的,跟保姆差不多。保姆還拿工錢呢,自己就像是吃了這家的白飯似的。想想真是憋屈,能跟誰說呢?顏櫻一聽就要大鬧天宮給紀琴出頭,從前倒可以跟朵漁嘮叨嘮叨,漸漸地也覺得沒勁,現(xiàn)在朵漁泥菩薩過江,自己這沾了灰塵的生活不過下去又怎么辦呢?自己跟顏櫻和朵漁還不一樣,她們都沒孩子,輕手利腳的,干什么都還可以重新開始,若讓她扔下端端,那不如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