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朵汐拎著大包小包進了朵漁家的門時,很奇怪她們倆都在,自己的姐姐倒不在。紀琴趕緊說:“我也該回去了,端端幼兒園有點事兒!”
因為朵汐在,顏櫻也就沒好意思攔著她。
從朵漁家出來,紀琴仍有些頭重腳輕。她先去了端端幼兒園,原來是報興趣班。紀琴把端端叫出來,問早飯是誰做的,端端稚聲稚氣地說:“奶奶做的,很好吃!”然后又說:“奶奶說你是壞媽媽,她說她會帶我去吃肯德基!”
紀琴拍了端端的頭一下,說:“奶奶說笑話呢!”她不想大人間的矛盾影響到孩子。
買了菜回家,家里沒人。紀琴在沙發(fā)上靠了靠,胸口發(fā)悶。這樣一場暴風雨就這樣過去了嗎?自己說了離婚,又這樣一聲不響地回來算什么呢?
門開了,進來的是李金玲,手里提著魚和菜,顯然沒想到紀琴這么快會回來,有些尷尬,把魚和菜往門邊一扔,沉著臉說:“紀琴,這家上有老下有小,你怎么能像小孩子似的鬧脾氣,說走就走呢?”
紀琴沒吭聲,走到門邊,彎腰給婆婆拿了拖鞋,把菜和魚放進廚房,再出來時,婆婆正往端端的房間搬東西。紀琴過去接被子,李金玲一聳,紀琴閃到一旁,手腳冰涼,人虛虛的。
李金玲抱了兩趟,坐在床沿兒。紀琴也進去,搭個床邊坐著,她說:“媽,有些話我想跟您說說。我做您的兒媳婦已經(jīng)有七個年頭了吧!我是很內向,不太會說話,不太討人喜歡,但是憑良心說,這七年里,我對您怎么樣?您是有文化的人,我不相信您的心里沒有一桿秤。我知道您含辛茹苦把文濤拉扯大,現(xiàn)在退休了,也很孤單,我也愿意您搬過來一起住。但是您想過沒有,我也是人家的女兒,我也有苦有病,有尊嚴,如果你真的希望我跟文濤能好,你要我怎么做,就直接跟我說……”
“你如果覺得這個家委屈你了,那你可以走,沒人攔著你!”李金玲拿了枕頭靠上去,給了紀琴一個冷硬的背。
紀琴的眼淚在眼圈里打了幾個滾,硬生生地收回去,她說:“我知道您愛您的兒子,我想您也是希望他幸福,如果我的離開,能讓他更幸福,那我走,沒關系!”
李金玲騰地坐了起來,從剛搬過來的衣箱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封發(fā)黃的信來。她說:“紀琴,你別在這兒給我裝得楚楚可憐的樣子,你做了什么,我給你留著面子不說,你還步步緊逼了!我告訴你,我兒子在,你就別想給他戴綠帽子!還有,女人是不能有污點的,有了,就擦不干凈了!本就是破爛貨,還裝純進我們武家……”
信是付北興寫的,郵戳上的日期是二〇〇三年十月,那正是她跟老墨結婚的日子,自己跟老墨去青島度蜜月一周,這信……紀琴的腦子“嗡”了一下炸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