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墨不說話，眼睛直直地看著遠方的某一處，半晌，他說：“紀琴，我這輩子不再找了，真的不找了……”

紀琴沒有說什么，目光也定定地望著一處。

秋風(fēng)起來了，撕扯著黃掉的草，席卷著地上的落葉，蕭瑟得一如兩個人的心情。

不過才三十出頭，紀琴卻覺得自己已經(jīng)是中年那般蒼老了。

很久，她站起來，老墨也站起來，兩個人攔了輛出租車，紀琴跟在老墨后面回家里收拾東西。

兩個人并排坐在出租車的后座上，司機從倒車鏡里一眼一眼看兩個眼睛紅紅的人，然后很小心地猜度兩個人的關(guān)系。

紀琴進門時，李金玲正在拖客廳的地。紀琴下意識去接拖把，走到李金玲跟前，叫了一聲“媽，“我來吧！”然后站住了。李金玲竟然抬頭沖紀琴笑了一下，她說：“不用，就拖完了！”說完，從紀琴身邊閃過去，想必她是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紀琴想象著她的心情：終于把不喜歡的兒媳趕出了家門，兒子重新成了她自己的私有財產(chǎn)，高興嗎？恐怕也未必吧！

紀琴在原地立了一會兒，快步走進臥室收拾衣物。紀琴的東西不多，無非是些衣服。三下五除二裝進了箱子里，人虛虛地站起來時，眼睛一黑，扶墻站住。

收了端端的幾個相框，一想到以后不能天天見到端端，紀琴的心被撕去了一大塊。

老墨一直站在門口，無聲無息地看著紀琴收拾東西，紀琴收拾化妝品時，在梳妝臺的抽屜里看到那枚黃金戒指，那是他們結(jié)婚時李金玲給她的，據(jù)說是個老物件。

紀琴把它放在明顯處，對老墨說：“還給媽！”

老墨幫紀琴提著箱子，紀琴在門口換鞋時，李金玲端著杯子出來，臉上訕訕的，她說：“紀琴，別恨我！將來端端長大了，你就能理解這當媽的心了?！?/p>

紀琴抬起頭努力想沖她笑一下，終于沒有笑圓滿，轉(zhuǎn)身出去，門緩緩地關(guān)上。

03

顏櫻醉酒K歌回來，一開電梯，看到怒氣沖沖的老方，老方人胖，像只要炸掉的魚膘兒。顏櫻很輕浮地伸手捏了捏老方的臉：“想起廢后，來臨幸啦？”

老方的臉掛在腳面上，一把從顏櫻手里搶過鑰匙，開了門。

老方有一把顏櫻家的鑰匙，可是，這把鑰匙現(xiàn)在死活也打不開這扇門了。這讓老方很惱火，老方很享受這種顏櫻跟他離了婚卻仍然是他的女人的狀態(tài)。他的手下人也無比羨慕地說：“方哥厲害，情人老婆乾坤大挪移，同樣罩得住！”

可是現(xiàn)在，顏櫻不聲不響地收回了他的特權(quán)，像趕一條流浪狗一樣把他關(guān)在了門外。這叫老方情何以堪？

“為什么要換鎖？”

“因為我要把鑰匙給我的男人啊！還有，我常帶男人回來，我可不想我們正來勁的時候，你突然闖進來，算怎么回事??！”顏櫻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一點一點往下卷黑絲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