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很有必要再多說幾句,作為北京人民藝術(shù)劇院終身院長的曹禺老師。
曹禺老師常常在不同場合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我是愛北京人藝的!”這,正是他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的聲音,因為北京人藝已經(jīng)成了曹禺老師生命的一部分。
1992年,在北京人藝建立40周年大慶之際,筆者寫了北京人藝100個真實的故事,準(zhǔn)備出一本散文集作為紀(jì)念。那么,要請誰來寫序言呢?我很自然地想到了曹禺老師,認(rèn)為只有他才是最為合適的人選。然而,他此刻已經(jīng)患重病住進北京醫(yī)院好幾年了。于是,我又猶豫起來,實在不敢也不忍輕易打攪?yán)显洪L。后來,通過院長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得知,那一段時間他的病情相對比較穩(wěn)定,精神也比較好,這才提筆寫了一封企盼他寫序言的信。沒有想到的是,僅僅一個星期,他便請汽車司機老史把寫好序言的信帶給了我。我真是喜出望外,在極為激動的情況下閱讀了這篇序言——
我是愛北京人藝的
因為我和一些老同志在這個劇院的天地里,翻滾了40年。我愛那些既有德行又有才能的好演員、好導(dǎo)演和那些多才多藝的可愛的舞臺藝術(shù)工作者。我愛劇院里有各種各樣性格的工人們。我和他們說笑、談天、訴苦惱,也不知多少回了。
戲演完了,人散了,我甚至愛那空空的舞臺。微弱的燈光照著碩大無比的空間,使我留戀不舍。
是否人生如夢,是否我在思索我這一生究竟為什么活著?
不!我完全沒有這樣想過。
我感到北京人藝是培養(yǎng)多少戲劇新人的園地,是鍛煉多少人物的舞臺。她是初春的雪水,夏日的蓮花,秋天的黃菊,冬時的霜雪。她貢獻給人民以娛樂和教育,人民給予她滋養(yǎng)與恩情。
我曾經(jīng)說過:說起北京人藝,我像是從山谷涌出的清泉,沿著溪澗,潺潺浪花,有說不完的話要講。
這里,正是一位自己多半生與劇院緊緊連在一起的老同志,說出關(guān)于北京人藝的心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