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余香氣得紫脹的臉,他高大的身軀僵硬了片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擺脫這不自然的氛圍。
“什么也別說!”余香漲紅了臉,恨不得用目光殺死小蝶。
可小蝶從不看身后發(fā)生的事情。她心里正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要說王家,雖然算不上容州的大財主,但也算殷實人家。萬一王小姐真有個三災八難,她周大夫的搬家費用就有著落了。
一般來說,男人不能上繡樓,但大夫總有一些特權(quán)。
小蝶從小跟著師父在山溝里過活,屬于放養(yǎng)長大。她這輩子頭一次見識少女的繡樓是什么樣——沒意思。發(fā)明繡樓的人,肯定和女人有仇。不然怎么這樣折騰女孩兒家?
王小姐的床幃深攏,小蝶看不見她的樣子,只聽得帶路的丫鬟在帷幕后輕語:“小姐,周小風大夫來了。”小蝶行醫(yī)打著她哥哥的名號。有朝一日她要混成了一代名醫(yī),也算給哥哥長臉,沒讓他白死一場。
片刻輕微的窸窣之后,丫鬟拉著幾根絲出來。沒創(chuàng)意的老法子:懸絲把脈。
小蝶裝模作樣坐下,時不時搖頭晃腦哼哼兩聲。這是她下山以后,從一個混得不錯的庸醫(yī)那兒學來的——不管是大病還是小病,不管是庸醫(yī)還是名醫(yī),一定要裝作高深莫測,好像這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放別人手里肯定沒轍,剛好我會治。實踐證明病人就認這套把戲,小蝶越來越得心應手。
丫鬟被小蝶的架勢弄得心慌意亂,小聲問:“周大夫,我們小姐得的是什么???”
“這個……不足為外人道也?!毙〉麖乃幭淅锩鲆粋€青瓷瓶,“你不要多問,把這個丸藥取一碗水化開,讓你們小姐連渣喝了。”
“周大夫!”丫鬟看她這么玄而又玄的樣子,更是方寸大亂,“小姐還有沒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