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之敵
第二天是周日,因為上午公司有點事情,到中午1點多,我又屁顛屁顛地趕到了張萍住的地方,還帶著那個會哭會笑的玩具。
張萍的樓下停著一輛黑色的寶馬,以前我從沒見過,我天生對車不大敏感,我認為只要是寶馬第一感覺就認為這車是房大媽的。
我想,不會是房大媽來看張萍了吧。
自從張萍腳扭以后,房大媽找了鐘點工阿姨來全程陪護張萍,但是他實在工作忙得走不開,除了打電話給張萍,很少到張萍這里來。而房阿姨呢,為了房潔的事,高血壓癥狀越來越明顯,時常會頭暈。
我因為有了張萍,去看望房阿姨的時間就急劇濃縮。只要到她家里,她就是唉聲嘆氣一個話題,女兒不成器啊。
據(jù)房阿姨說,自從那個打擊手不再理房潔以后,房潔晚上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基本都在凌晨3點左右,有時晚上還不回家。
房大媽因為工作上要料理全國各地分公司的事情,也是很少在家,他在家的時候,房潔規(guī)矩一點,但他一走,房潔該怎么樣就怎么樣。房阿姨曾經(jīng)要房潔去看看張萍,房潔輪出一句話“她那么漂亮,看她的男人多著呢,還輪得到我呀”,對這個女兒,房阿姨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壓不停升高。
我知道他們的苦,但我沒辦法,我沒有任何能耐去教導好一個完全成年的有錢人家的女孩。我有時想,也許就是因為房家太有錢了,上帝就派這么個女兒來折騰他們了,但對于那么善良的房阿姨,上帝又有點太絕情了。
對我而言,我不想賺太多的錢,也不想有太大的野心,一個人吃飽后全家不餓,所以我做好我的本職工作后,就圖一個逍遙自在。
房大媽正是看中我的逍遙自在,就會安排他們的家事讓我做做。上次是讓我為房潔去找那個打擊手。這第二次就是照顧張萍。自從張萍的腳扭傷后,他就私下對我說,要好好地照顧張萍。所以有時我為了張萍的事情有點遲到早退,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第一次家事是對我來說是一項任務,這第二次家事對我來說是一件十足的美差。
“難道是房大媽不放心我照顧張萍,就特地來看張萍了?”我邊上樓邊想,這九層樓我是爬上去的,我想多鍛煉鍛煉,以后和張萍一起爬電梯。
當我敲開張萍的門,當我想說聲俏皮話,我發(fā)現(xiàn)我的話卡殼了。
因為我看見了高歌,這個在女人眼里絕對高大陽光的帥男人。
那寶馬就是高歌開來的。
高歌起身很禮貌地與我握手,舉止如紳士般優(yōu)雅,面對這樣的男人,我感覺到一種逼人的氣勢。
我臉色有點尷尬,我看看張萍,張萍臉色也有些不自然,這讓我心中實在充滿著疑惑,我用手緊緊地捏著玩具,我都快要把玩具給捏癟了。
高歌見我到來,他在茶幾上用茶杯輕輕壓了一張東西,然后起身向張萍告辭。
“段劍,替我送一下高歌?!睆埰颊f道。
一聽這話,我如沐浴了春天的風,又如打一劑興奮針,身上的溫度一下從冬天的0度竄到夏天的40度,但這種興奮只維持了一下子。
我送高歌到樓下,高歌發(fā)給我一張名片,上面印著“上海XX網(wǎng)絡(luò)有限公司董事長”。
一看這頭銜,我心里就酸,才沒幾個月的時間,這小子已經(jīng)跑到上海做董事長了,坐騎也由奧迪變成了寶馬。
我那時覺得自己特窩囊,云里霧里地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高歌臨走的時候,還氣勢逼人地對我說,“段劍,Judy是個好女孩,你如果欺負她,我饒不了你。”
如果在往常,我一定會玩世不恭地對他說,“你有什么資格給我這樣說話?!?/p>
但在此時,我頭腦卻失去了運轉(zhuǎn),看著高歌開著車遠遠消失,我都忘記我自己制作的玩具還在手里緊緊攢著。
以前,我從不在乎什么事業(yè)成功不成功,也從來沒主動和人比較過,可現(xiàn)在卻不由自主地在和他比較,因為張萍的存在。
當我上樓的時候,張萍在門口等著我。
“不是我讓他來的,是他自己找到這里來的?!彼次业臅r候是一種天真無邪的眼光,說話仿佛是求我原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