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什么還用我教?”姓梁的三角眼一瞪,臉上露出一絲獰笑。
滟秋知道,姓梁的是想看艷舞,現(xiàn)場表演,但沒想到,他讓麗麗跟小不點兩人一同表演,就是現(xiàn)場示范給他看,說著,他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個家伙,那家伙又大又丑,滟秋一陣惡心。
滟秋逃出包房,她是在逃自己,看著麗麗和小不點為她受罪,她良心受不了,受不了卻又沒辦法,只能逃出來。滟秋跑進(jìn)洗手間,一陣狂吐,吐得肝臟都要出來了,眼珠子使勁往外憋。我不能再待下去,我必須逃走。滟秋想著,就朝廳子里望一眼。這家叫明皇的夜總會,是皮哥開的,在宣中區(qū),它算是老大,因為皮哥就是老大。皮哥是不容許小姐半路上逃走的,那樣客人撒起野來,皮哥就沒法跟客人解釋。到皮哥這里消費的客人,一半是道上的,另一半,雖說聽起來比道上文明一點,但其實還是跟道上有關(guān)聯(lián)。比如黃蒲公,比如姓梁的,他們平日跟皮哥,就跟自家兄弟,那種親親熱熱的樣子,就像他們上輩子就在一個被窩。開罪了這些人,后果不用別人告訴你,飽受一頓毒打不說,一個月的臺費也泡了湯。而滟秋指望著臺費給順三還債哩。當(dāng)初為了華哥,滟秋從順三那里借了十萬塊錢,高利貨,再不還,怕是這輩子也還不清了。
滟秋必須得逃,如果姓梁的不放過她,讓她也做那個,那她就跟死沒什么兩樣了。她再次瞅了一眼廳子,偌大的廳子里,燈火像是地獄里射出的光芒,粉紅色的燈光照得明皇像一張巨大的粉床。粉床上活動的,是他們這些狗男狗女。是的,自打進(jìn)入明皇那天起,滟秋就把自己也打入了狗男女的行列。但她不想狗得太厲害,起碼得留點人味,那種兩個女人抱一起表演給男人看的惡心游戲,她就是打死也做不出來。滟秋看見了小馬褂,服務(wù)生的頭,一個個子高高大大的男孩,長得很帥。他真名叫什么,沒有人知道,小馬褂是皮哥給他起的外號。以前是武警,軍區(qū)門前站過崗的。后來退伍了,被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看中,包養(yǎng)了幾年??上●R褂不學(xué)好,抽上了白粉,抽得那女人差點破了產(chǎn),最后被女人趕了出來。
滟秋見今天當(dāng)班的只有小馬褂一個人,心放了下來,她從長筒襪里掏出一小包粉,搖搖晃晃走過去。小馬褂問她怎么了,滟秋沒說話,只是拿一雙色迷迷的眼看著小馬褂。小馬褂被她望得不自在,走過來,滟秋打了擺子,裝醉。小馬褂及時扶住了她,滟秋感覺到他那雙小男人的手在自己身體上的不安分,她笑笑,笑得很恐怖,鬼一樣?!靶●R褂,姐姐不行了,再堅持,你就見不到活的姐姐了?!?/p>
“不行!”小馬褂警惕地往后縮了縮,臉上閃出一絲兇相。
滟秋一個趔趄,撲倒在小馬褂懷里,將一嘴的涎水吐在小馬褂黑青的臉上,發(fā)出一聲蝕骨的呻吟。手順勢抓住了小馬褂的手,那包白粉塞進(jìn)了小馬褂手心。
“小馬褂,你就心疼一下姐姐,姐姐大姨媽來了,再陪下去,惡心了客人,皮哥要抽了我的筋。”說完,也不等小馬褂反應(yīng)過來,人已噔噔噔下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