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洪芳黑了臉,她不希望林安東油腔滑調(diào),說什么都沒正形,再說黃石凱慘遭不測后,洪芳對命這個字特別敏感,也忌諱。“往后說話,正經(jīng)點?!彼媪职矕|。
“我說的是真,大哥走后,我忽然覺得,活著其實很沒意思,如果不是偷給我?guī)硪稽c點快樂,我真他媽跳江了?!?/p>
“又說暈話,再這樣,嫂子不留你?!?/p>
“不說不說,以后再也不了,嫂子要創(chuàng)業(yè),怎么也不能沒有我?!贝蚰且院螅职矕|真就不亂說了,他做事其實有板有眼,更多的時候,要比丘白華強(qiáng),只是洪芳對丘白華有另一種感情,這感情讓滟秋也很不理解,后來滟秋才知道,他們是獄友,獄友兩個字,比戰(zhàn)友更值錢。
洪芳讓林安東跟著丘白華,就是怕丘白華再犯賤:“給我盯緊點,別讓他惹事,公司現(xiàn)在經(jīng)不起折騰。”
林安東說明白,然后就像跟班一樣跟著丘白華出去了。
洪芳長長吁口氣,回過身來,有點茫然地望了一會滟秋,然后說:“走吧秋子,接下來,就看你我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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滟秋萬萬沒想到,燒香拜佛會這么艱難。原以為,她跟在洪芳屁股后面,象征性地到領(lǐng)導(dǎo)們那兒走一圈,送點禮說點好話,事情就解決了。哪知兩條腿邁出去,陷在里面就抽不回來。一個月下來,碼頭是拜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領(lǐng)導(dǎo)也見了二十多個,喝酒喝得滟秋腳脖子都紅,每次去衛(wèi)生間,都能尿出一股酒味。原先備好的一百個禮包像一百只鴿子,撲撲撲飛進(jìn)了別人口袋,可連一個山頭都沒攻下。宣北區(qū)教育局長任熊年原是洪芳父親的下屬,洪芳父親擔(dān)任教育局長的時候,他還在下面一所中學(xué)教書,是洪芳父親把他一步步培養(yǎng)上來的。洪芳一開始還把寶押在他身上,哪知一月跑下來,最大的阻力就出在了任熊年這兒。
洪芳?xì)獾谜f:“這頭豬,真不知道他要啥?!?/p>
“還能要啥,明擺著的事?!变偾锘匚镀鹑涡苣晟悦缘哪抗?,身上起了一層疙瘩。兩次酒桌上,任熊年都趁勢捏住滟秋敬酒的手,那只肥嘟嘟的豬手捏上去,如同一只老蒼蠅粘在了手上,非常難受,滟秋還得賠著笑。后來有一次,任熊年公然說:“這個妹妹好像在哪見過,我說洪芳,你不會把那種地方的小妹帶出來做助手吧?!睔獾娩偾锊铧c就把酒潑在這頭肥豬臉上。
“他休想,這頭喂不肥的豬?!焙榉剂R,洪芳知道滟秋在說什么。
“姐,他已經(jīng)夠肥的了,我敢打賭,他肚子里是一肚子色油?!变偾镩_起了玩笑,滟秋不愿愁云老是蓋住洪芳的臉,那張臉再要是陰下去,就該結(jié)冰了。說完,又嘆息道:“真可惜了那些女教師?!变偾镆崖犝f不少任熊年的事,都跟色有關(guān)。這家伙以調(diào)動工作為名,糟蹋了不少女教師,那些女教師也真是,明知道他是色鬼,還硬往他懷里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