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副省長“哈哈”大笑,一邊說:“看來,爸爸真的犯了主觀主義錯誤,我閨女才是勝利者呢!”
秦非兒得意地說:“那是。”
幾個人都異常開心地笑了。
接下來的這頓飯,自然是吃得高興、歡快。席間,秦副省長早已把自己的老朋友忘到九霄云外了。
吃飯的間隙,田地對身邊的秦非兒說:“我還真的有事情找你呢?!?/p>
秦副省長插話說:“小田現(xiàn)在是大市的副市長了,可能會遇到不少的問題,加上他又是剛剛上任。今天上午,他的老行長特意打電話找我,說了田地現(xiàn)在的困難。說到底,就是一部分企業(yè)需要流動資金的問題。非兒,你們行可是承擔了國企改革資金整合的任務,如果條件允許,適當幫幫小田也是可以的,不要讓我的老朋友埋怨我不給他面子?!?/p>
秦非兒看了田地一眼,沒有說話。
秦夫人卻說:“孩子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溝通,他們都長著腦袋呢。”
秦副省長說:“這可不僅僅是孩子的事情,還關(guān)系到我和老朋友的關(guān)系?!?/p>
“謝謝叔叔?!碧锏匾呀?jīng)改口了。
沒有想到秦非兒卻說:“你謝謝我老爸,沒有聽說現(xiàn)官不如現(xiàn)管嗎?光謝他,解決不了問題吧?!?/p>
秦夫人說:“這孩子,怎么也學得油嘴滑舌了?!?/p>
眾人又是一陣笑聲。
走出秦副省長的家,田地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般。可現(xiàn)實發(fā)生的這一切,又分明是真實的。應該說,這是他自北京下派以來,最愉快的一個夜晚了。
回到招待所,小高和張瑞他們在房間里玩撲克。見他回來了,小高立即過來問道:“副市長,有什么吩咐嗎?”當然,田地清楚,他們自然不是關(guān)心他,而是關(guān)心貸款是否有著落。
他笑笑說:“沒事,你們玩你們的?!?/p>
張瑞也過來說:“要不,副市長,你也與民同樂好了?”
田地說:“我還有事情呢,你們玩吧。”
小高問道:“明天呢?是繼續(xù)住省城呢,還是回都城?”
田地說:“等等吧,明天再說。”
回到房間里,田地自然也想起了王市長。他試探性地發(fā)了短信:市長,已經(jīng)見過秦副省長了,談得還算愉快,也見到了省銀行的一位分管信貸的副行長,其他事宜,還在洽談之中。
他剛剛將手機放下,短信就來了。心里想:這個王市長,也太心急了吧。打開一看,短信是秦非兒發(fā)的,約他出去走走,敘敘舊。田地知道,這個短信非同一般,也許,是否能完成市長交代給他的任務就在這個短信上了。他立即回復:十分榮幸,地點呢?
秦非兒問:你住哪里,到你方便的地段。
兩人約好了地點,田地急匆匆地出門。小高上前來問道:“田副市長,需要幫忙嗎?”
田地說:“不用了。”
張瑞問:“要不要送你一趟?。俊?/p>
田地還是說:“不用了?!?/p>
田地離開之后,張瑞壓低了聲音說:“怎么回事?我老覺得田副市長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實力啊?”
小高笑而不答。
張瑞又說:“整天架子還很大,要是他辦不成事,看他以后怎么面對市里的主要領導?!?/p>
小高說:“張書記,杞人憂天了,出牌出牌。”
這時候,田地已經(jīng)在趕往秦非兒約定的“彎月亮”咖啡吧的路上了。他一邊聽音樂,一邊想:秦非兒約他的真實目的是什么呢?左思右想,絕不可能是落實他老爸的指示,最多也就是想找他這個久別重逢的老同學聊聊天而已。不過,這也沒什么,和老同學敘舊,總比在賓館睡大覺強吧。
“彎月亮”咖啡吧離他住的都城聯(lián)絡辦本來就不遠,一刻鐘就到了。遠遠的,他就看見了秦非兒那熟悉的身影。不過,現(xiàn)在的秦非兒可不是剛才見到的秦非兒了。在家里時的秦非兒是素面朝天,“天然去雕飾”的那種職業(yè)美。而現(xiàn)在身著神秘晚裝的秦非兒,則另有一番別樣的女人韻味。
見到田地,她緊挨上去,很自然地挽住了田地的手。沒有人懷疑,他們不是一對十分般配的夫妻或者戀人。
他們要了靠窗的吧臺,外面燈火闌珊,人流如潮。“這里和北京也沒有多大的差異,王府井也不過如此而已?!鼻胤莾赫f。
田地看了秦非兒一眼,問:“你是不是經(jīng)常去王府井?”
秦非兒說:“那倒不是,每個月總會去上一兩次,有時候去看特別的音樂劇或者話劇,閑了愛去的地方就兩個:一個是王府井,滿足女人逛商場的欲望;另一個就是去八達嶺,在那里可以尋找到我內(nèi)心需要的一些東西?!?/p>
“什么東西呢?那里可就只有男人好奇的烽火與戰(zhàn)爭啊?!碧锏睾闷娴貑枴?/p>
“呵呵,你也真是的,戰(zhàn)爭背后的女人呢?再則說了,慈禧難道是男人嗎?不照樣讓成百上千的男人們?yōu)樗瑸樗尺褰畧鰡??”秦非兒可不是好惹的主兒?/p>
“也是哈?!碧锏貞械?,不過他看了秦非兒一眼,目光里有些懷疑。這個秦非兒,現(xiàn)在可是分管信貸的副行長啊,怎么還是和學生時代一樣得理不饒人呢。于是問道:“你這樣伶牙俐齒的樣子,怎么做領導???”
秦非兒說:“誰讓你是我的老同學呢,這些年我都偽裝夠了,在你面前難道也需要帶上面具呀,累不累!”
“對不起,老同學,呵呵?!碧锏匾沧兞艘桓蹦印?/p>
秦非兒主動問:“你現(xiàn)在分管什么?工業(yè)企業(yè)是你的分內(nèi)之事嗎?倘若不是,我勸你就不要當別人的槍。這年頭,國有企業(yè)改制中出現(xiàn)的問題讓人心煩?!?/p>
田地聳聳肩,無奈地說:“你難道不明白嗎?我們這樣的下派干部,就是要兩頭受氣的,哪里有輪得到我們的好差事呢。一方面地方上會用我們的上層關(guān)系,另一方面又不會讓我們?nèi)局傅胤酱髾?quán),這都是官場的潛規(guī)則。可是,我們又沒有退路,你讓我們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