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K!這TM怎么辦啊?。 睆堅唇K于爆發(fā)了。
“里面都有什么?”
“我所有的衣服、充電器、食品、藥品、糖果、茶葉!”
“那你還剩下什么?”
“電腦,相機。”
敬業(yè)的記者總是把最關(guān)鍵的工作工具帶在身邊,我景仰地看了張源一眼。
“我怎么會這么衰?”張源自言自語說。
“但是你現(xiàn)在看上去真的很衰?”
“不可能!”
“是真的,我當你是朋友才告訴你的。”我拍拍他。
但是這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他沖著大爺咆哮了起來:“我的行李呢!你們把我的行李弄到哪里去了?”
大爺看看我,攤攤手,意思是自己聽不懂。張源沖了上去,拼命地扯著行李拖車上的行李,又指著自己,又指指我的箱子。大爺明白了,把我們帶回了辦公室。
“你的行李有可能還在迪拜,這是我們這里的電話,你明天打過來問問?!惫賳T對我們說。
我們只能接受這樣的現(xiàn)實,開始向機場外走去。
“請把你們的護照給我?!奔磳⑼ㄟ^海關(guān)的時候,我們再次被攔了下來?!澳銈兪怯浾撸也淮_定是否能允許你們?nèi)刖?,我要咨詢一下外交部。”說著,對方收走了我們護照,把我們帶到了二樓。
二樓依然是一副長途汽車站的格局,只是多了一個吧臺。等著飛往哈爾格薩的乘客聚集在這里,幾個煙民坐在“禁止吸煙”的牌子下面抽煙。除了這塊牌子外,邊上還有另外一個警示,也是一個大大的紅圈中間畫了個大大的“X”,上面一捆植物一樣的東西。開始的時候,我一直以為這是吉布提植物檢疫嚴格的意思,禁止攜帶一切植物入境。
我坐在吧臺上,要了一杯咖啡,速溶的那種,要兩塊多美金。“咖啡?”一個服務(wù)員問我?!翱Х??!蔽液芸隙ǖ鼗卮稹K眠^來一個盒子再次和我確認:“咖啡?”我點了點頭。她只會說法語和吉布提語。
說起來咖啡,我曾經(jīng)鬧過一個很大的笑話。2005年我第一次出國,去了悉尼。某天獨自前往塔隆加動物園看袋鼠和考拉,午飯也在那里解決。點餐的時候我告訴服務(wù)員:“喇剃?!彼芤苫蟮乜粗遥骸袄??”我依然肯定地點頭。“black or white?”我當時有點奇怪,咖啡怎么還分白的和黑的,又不是巧克力?!癰lack?!狈?wù)員點點頭,過一會拿過來一杯紅茶,還問我要不要牛奶。
后來我在悉尼的哥們對著我好一頓嘲笑:“她一定是把你當法國人,說什么前面加一個‘喇’,然后是‘tea’。拿鐵不是這么說的?!蔽彝纯嗟剞D(zhuǎn)過頭去。
“嘿!你是不是就是那個要去索馬里的中國記者?!币粋€坐在邊上的黑人小伙子突然跟我搭了個訕。
“是的……他也是。”我側(cè)身把張源亮了出來。
“那真是太刺激了!太刺激了!你們是去找海盜的嗎?”
我就想不通了,難道我們倆臉上就寫著“找海盜”三個字嗎?為什么每個人都知道這事呢?
我點點頭。
“你好,我叫Essa-Abdi?!毙』镒右荒樑d奮地伸出一支手來?!澳阒绬幔慨斢浾呤沁@個世界上最刺激的職業(yè)了。如果我不回家的話,我一定跟著你們?nèi)?。我聽過很多關(guān)于他們的故事,我也想去看看他們到底是什么樣的。”
索馬里之行的第一次采訪就此開始。
伊薩剛剛20歲,老家是哈爾格薩的,但是現(xiàn)在一直生活在倫敦。他穿著一件襯衫,看起來就很貴的樣子,外面還套了一件雞心領(lǐng)的針織背心,標準的英式學(xué)生打扮。他現(xiàn)在在倫敦念大學(xué),讀的金融,對于海盜有著莫名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