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鐘,位于幸福路19號的市中區(qū)公安分局刑警大隊里一片忙亂,剛剛過完中秋佳節(jié)的偵查員們,在畢東陽的招呼下,收拾車輛、接受任務。很快,在一陣陣警車的轟鳴聲中,大院又恢復了平靜。
當九點多鐘,羅娟忐忑不安地來到這里時,大樓內早已冷冷清清,只有一個名叫陳思的年輕刑警值班。羅娟原是市中區(qū)民政局的干部,由于身體不好,前年就已提前內退休養(yǎng)了。今天,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走進刑警隊的大門。
她東張西望著走進空曠的大廳,兩手緊張地攥緊,手心里充滿了汗水。大廳的一側有一面寬大的窗子,邊上掛著值班室的牌子。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前,透過窗戶看到陳思正在桌前寫著什么,似乎并未察覺她的到來。羅娟把充滿汗水的兩手在褲子上擦了擦,抬起右手,用食指輕輕地敲了敲玻璃。
“大姐,有什么事嗎?”陳思抬起頭來問道。
“我……我……”羅娟猶豫著,不知選擇什么的詞匯才能表達自己的意思,昨天晚上李正教給她的那些話早忘到了腦后。
最后,她下定了決心,張口說道:“我是來投案的?!?
陳思猛然一驚,立即站了起來,問道:“投案的?什么事?快進來說?!?
羅娟走進值班室里,在一張沙發(fā)上坐下,打量著眼前的這位年輕的刑警。她發(fā)覺,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由于興奮,陳思比她還激動。
“昨天我說錯話了,老李就睡在我身邊,一晚上哪兒也沒去……”
“老李,什么老李?我怎么聽不明白,你從頭慢慢說。”
十幾分鐘后,陳思在她斷斷續(xù)續(xù)的敘述中明白了,立即撥打了畢東陽的手機。
當白云清聞訊也驅車趕到時,畢東陽與羅娟的談話已告一段落。看到白云清來了,他從接待室里迎了出來,向白云清簡單敘述了剛才談話的內容。
“她說,9月23日晚是周末,女兒、女婿回家吃的晚飯,李正也沒有外出應酬。因為頭一天她神經(jīng)衰弱的毛病又犯了,一夜沒有睡好,因此,八點多鐘,她就吃了兩片安定早早地睡下了。當時,李正還在書房看書。這一點,與我們上次找她時了解的情況一樣。但是,下面的話就不同了。上一次,她說那天她睡得特別深沉,一夜未醒,而剛才她卻解釋說,十點多鐘的時候她起過一次夜,還讓李正給她端了一杯水喝?!?
看到白云清皺起了眉頭,畢東陽繼續(xù)說道:“可以肯定,今天是李正讓她來的,這些話也都是李正教她的?!?
白云清沒有答話,示意畢東陽隨他走到接待室內。在簡單地介紹過雙方的身份后,白云清道:“羅娟同志,感謝你過來為我們提供情況?!?
聽了這話,羅娟有點意外。從剛才的介紹中,她已經(jīng)知道這是一個重要的人物,于是答道:“前天晚上,我睡得糊糊涂涂的,說起話來顛三倒四,事也沒講清楚。事后,我想明白了,就趕緊過來了?!?
她又準備將剛才說過的話再講一遍,白云清微笑著制止了。他指了指畢東陽,對羅娟說:“那些事他都對我講了,我們都已經(jīng)清楚了。李主任是我們的領導,所以,我們更應該把事情弄明白、查清楚,你說是不是啊?”
羅娟連連點頭稱是。